「谁动手了!我无缘无故为何要杀仙君!」
「就是就是!」
「那劳什子仙盟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可是不让百姓拜海神的!这修士如今看我们可怜帮我们这一把,谁知道他之后会不会泄密!」
「你们敢说你们没有这样的念头?这仙君身上可有着好多宝贝呢!」
「这鱼是李家小子打的,莫非。。。。。。」
「胡说什么!那可是修士!怎么会被我们凡人杀死!」
人群一下变得吵闹,那一句话像是朝油锅里甩了颗火星子,每个人都色厉内荏与这丧尽天良的恶事撇清关系,只有人群中的李大年面容平静,忽然高声开口:「不过是海神挑了他侍奉,我们不过是奉神命送他去享福,又有何错?」
这道声音像是定海神针般砸进人群中,村民们终于从惶惶中回过神来,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大:「是啊!这修士长得俊俏,定是海神将他收了做夫君了!」
仿佛为了应和李大年的话,不渡海上响起阵阵野兽的鸣叫声来,宁千岫抬头望去,从前村民们苦求不得的鲸兽此刻接二连三地跃出海面,分明是追逐血迹而来,到了村民眼中倒成了神迹,竟是围着那头死去的鲸兽载歌载舞起来。
他可不信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士如此轻易便死了,结合这李大年的异状,怕是已经将其夺舍了。
真是好一副黑吃黑的戏码,宁千岫看着眼前景象,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更罪恶滔天。
这样的村子也值得他们几个花大力气救?
尽管目睹如此景象,宁千岫在姚枝身上连震惊的情绪都察觉不到,更别提有任何悲伤。
为什么?这女孩的性格怎么像一个泥人一般,无论外界如何她都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情绪?
除却此事,在眼前这位全然陌生的李大年身上,宁千岫完全感受不到灵力波动,连气息都与宴席上的那个别无二致。
他额角直跳,所有异常似乎都逐渐被一根线串起。
可这根线到底是什么?!
海滩边渐渐沉寂下来,尽管这些村民坦然接受了这一事实,可到底谁都没敢要这腹中藏尸的鲸兽。
风一吹,被塞进鱼腹中的那具尸体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自己脑袋的重量,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那头便咕噜噜滚到地上。
宁千岫此刻终于看清了修士那张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自己。
那是幕后之人对他最为恶毒的挑衅。
李大年叹了口气,颇为苦恼地将那颗头捡起来塞回鱼肚子里,在胸口掏了掏拿了针线慢悠悠将鲸兽血淋淋的豁口缝上,哼着小曲将鲸兽拖进屋内在院子里晒着。
这屋中一切宁千岫再熟悉不过,正是姚家。
李家可是比姚家离海滩更近,为何他要舍近求远将这么个庞然大物放进姚家院里?
李大年轻车熟路得转头洗净手去屋里拿了一只盒子出来,挨家挨户地敲门送礼。
那盒子里一打开,里头放满了成色极好的珍珠,在阳光底下泛着温润的光,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一颗便能抵上村里人好一阵子的收成,这些村民今日本就靠李大年的一句话才镇定下来,此刻颇有一种马首是瞻的顺从,看到这番大礼,显然眉开眼笑高兴得不行。
村子不大,可李大年仍是走了整整一天,宁千岫遮蔽气息跟在他身后,宁千岫越看心中的疑惑便越大。
他虽走得极为顺畅,但总是在一些拐角绕远路,这已经是他第六次路过那座放着寒霜门长老的矮屋。
若是将这些路线连起来。。。。。。
宁千岫手指无意识一缩,便察觉到自己开了口:「大哥哥,你是在跟着我么?」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中原本正往前走的李大年蓦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与这具身体吐出了全然相同的话。
宁千岫猛然睁大眼睛,剧烈的眩晕感再次传来,画面又一次开始急速变换,他咬紧牙关,在那柄熟悉的匕首贴上自己胸口时手指用力握住刀尖,鲜血泼落而下,藏在衣袖里的手中捏着一缕灵力蓄势待发。
「你。。。。。。到底。。。。。。是谁?」
面具男子气定神闲地施力,锋利匕首生生穿透女孩的掌心捅入胸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来自寒霜门,这一村人的命就是要用来给我们长老置换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