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养了三日伤,宁千岫的洞府难得安静得很,那对活宝倒是一次也没来拜访过,他虽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百转千回的情绪,但作为一名在职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也不缺乏对此的感知力。
更何况这两人的心思实在有些好猜,以这两人的心性,怕是也很难憋上多久。
果不其然,第三日深夜,宁千岫如约来到云隐宗一处鲜有人至的下山小径,只是这僻静之地此刻着实有些拥挤,除却魏云游外,其馀几人宁千岫恰巧也都认识,正是锺言两位弟子,以及在塑像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沈渡。
沈渡怀里抱着一柄狭长物什,被白布包裹得极为严实,模样似剑却足有半人高,也比剑更宽,惹得宁千岫多看了几眼。
魏云游一摊手:「你这两位朋友非要来见你一面,如今见到了又不肯说了,要不我与你沈师姐先把耳朵捂上?」
宁千岫看着站在最后畏畏缩缩偷瞄自己的两个人有些哭笑不得,难得主动上前一步:「这回我可一句没损二位师兄。」
锺善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睛,闻言苦笑:「。。。。。。没帮上师弟什么,实在愧对之前的救命之恩。」
果然自己和年纪太小的八字不合,尤其是这种善于自我脑补的。
宁千岫额角青筋一跳:「那会我真的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师兄好好参加这宗门大比,之后有的是机会。」
三两句给对方画了个大饼,这事才算翻篇,魏云游也恰到好处地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招来两只白鹤跃上:「二位可别再护犊子了,过两个月保证给你们把全乎的小师弟带回来!」
宁千岫被两个人不舍的目光盯得鸡皮疙瘩直冒,头也不回地坐着白鹤离去,等飞远了才松了口气。
沈渡坐在一旁支着腿灌了一口酒:「我当魏云游找了哪位奇人,原来是你,揽月剑法使得不错。」
宁千岫叹气:「不过运气,此番还是得多多仰仗师姐。」
沈渡手中酒壶转了一圈闭上眼:「还是你之前损人的样子顺眼点。」
……这师姐的脾性也挺奇特。
宁千岫闭上嘴专心看起手中的卷轴,不过一盏茶功夫,那白鹤便俯冲而下,停在一处树林中。
「这些鲸兽对灵力极为敏感,接下来一段路我们得隐蔽气息自己走,只是闭息丹还不足以瞒天过海,这就要靠你们沈师姐影峰的秘法相助。」
宁千岫转头一看,只见沈渡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随手将酒壶悬在腰间,坐在树枝上一点点解开她怀中东西上的白布,里头赫然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墨骨伞。
沈渡却轻松写意地拎着伞跳下来撑开,递给宁千岫:「一会你撑着就行。」
直到接过这墨伞,宁千岫才感觉出其中份量,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他手都抖了还撑得有些勉强。
沈渡见状一愣:「这是撑不住?」
「啪」一声惊飞林中鸟雀,宁千岫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墨伞摔在地上,惹来魏云游在一旁大笑。
「沈师姐,你也爱惜一下我们云隐宗弟子的面子,人家还是个病秧子!」
沈渡揉了揉额角显然没有预料如今状况,手指一捻指尖光芒闪过,那重逾千斤的墨伞升至半空便陡然变大将三人罩住,随后逐渐透明化作一枚黑色篆文烙在宁千岫手腕上。
「是我大意了,看来下此还要再做改进。这伞不会限制行动,只是将你的气息盖在我们身上,如此便不会惊动鲸兽。」
宁千岫转动着酸疼的手腕:「这伞出自师姐之手?」
能让器物有灵是极为困难之事,即便有,用上一两次便会逸散,更何况这墨伞显然与沈渡心念合一,看上去是经常使用的,要求只会更加严苛。
即便是内门弟子,宁千岫也不认为会有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自己造出这样的利器。
沈渡在宁千岫的视线里显得格外坦然:「影峰的名字取自其隐匿踪迹,一击致命的万千秘法。这伞说到底是出自我师父之手,我不过做了其中一部分,魏师叔要用,便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