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个问题。”
问。。。。。。问题？
“若造纸出来，印刷可用，到时征调卷籍书册，可会遇到阻碍？”
李斯身体又是剧烈一抖，背上汗毛唰一下竖了起来——岂止会遇到阻碍，别说是否要将书籍传入贫民之中，哪怕只是将典藏拿出来，都不会有人心甘情愿。
书造人才，人才维护世族。
拿了书，就相当于打破世族垄断的界限。
只要出一个口子，便会愈加倾泻开来，试问谁会愿意？
那科举制。。。。。。哪怕是他，也不情愿啊。
可现今，他能说他不愿吗？
李斯深吸一口气，哑声开口：“陛下。。。。。。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求陛下饶命，臣。。。。。。臣愿为陛下扫清一切阻碍。”
并未得到回答，但李斯能感觉到帝王的目光就注视在他身上。
若不成，必死无疑。
若成，从今往后，他便是一个孤臣了，一个。。。。。。只为帝王所用的孤臣。
李斯不禁苦笑，难怪陛下不说其他，却先问这样一个问题。。。。。。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就算此后与世家贵族为敌，他也必然要挡在前侧。。。。。。毕竟一身荣辱，此后也只系帝王身了。
深吸口气，李斯再次摆正了态度。
终于，听到嬴政开口道——
“卿于国有用，为未曾发生之事，率先怪罪，未免偏颇，遂，死罪可免，可将功补过，负责造纸刊印一事。”
一颗心吞到了肚子里。
李斯眼眶泛红，深深叩首：“臣——谢陛下开恩，必当竭尽全力。”
另一边，胡亥和赵高听到嬴政所言如此，眼底都闪过一丝欣喜，既然死罪可免，那他们——
可随即，嬴政冰冷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一字一顿道：“然胡亥与赵高，一个残害手足，构陷大臣，亡秦朝之社稷，害百姓之苦，于国无用，一个祸乱朝纲，专权犯上，为乱臣贼子尔，则。。。。。。胡亥处死，赵高，处以极刑。”
“不——”
“父皇饶命啊！！！”
“陛下饶命，陛下——”
嬴政叫人上来，捂住了胡亥与赵高的嘴。
“拖下去。”
呜呜惨叫的声音逐渐远去，嬴政又看向李斯。
“卿也下去，天幕之后，国内宵小必不安定，自当将惩处广而告之，以安民心。”
“是，臣遵旨。”
。。。。。。。。。。。。
李斯躬身倒退着从内出来，转身的瞬间，有风袭来，生生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