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一阵闷闷的笑声中醒来。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他的大儿子侧身坐在他床头，正试图用被子把倒在里面咯咯笑的小孩埋起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不是十岁，每当小孩努力把自己从被褥中撑起来，迪克就会坏心眼地把他再次推回去。
孩子发出懊恼的咕咕声，并且在迪克又一次这么做时一脚蹬在了迪克的下巴上。
好样的。布鲁斯心想。他仍处于休眠状态的神经开始慢慢运作。那个小孩是谁来着？他不记得自己有捡新的黑发蓝眼小男孩回来。
“坏□□头！”男孩气哼哼地道，“我要宣布我最爱的人是提姆！”
迪克做作地擦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那样我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布鲁斯的神经勉强进入运转状态，他想起了男孩的身份，这是他死而复生、炸掉小丑之后跑路、变成六岁幼崽之后被他们捞回来的第二个儿子杰森。
前面的修饰语加得太多了。
“哼哼。”杰森一头撞到迪克的胸口，把长兄撞到向后仰倒。他毫不顾忌地跳下床，赤着脚冲了出去。布鲁斯听见门外有他那群同样变小的朋友们吵架的声音。
迪克带着笑跟在后面溜出去，“别把我单独留在这儿，小翅膀。”
他们出去后，布鲁斯的眼皮又慢慢合上了。蝙蝠侠无所不能，唯独不能抵抗自己温暖的、舒适的、充满太阳气息的被窝。
只休息五分钟。他在心里下了决定。袭击杰森的敌人还没有找出来，他昨晚才根据波鲁纳雷夫的回忆整理出一份不太可信的情报。
他的庄园里现在藏了五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古老的宅邸已经不能容纳更多孩童的叫喊了。
他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布鲁斯这样想着，安详地闭上眼睛。
他犯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错误，他没有在五分钟之后醒来。他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钟。
随即，他的美好世界中毫无过渡地闯来了第六个小孩，他和塔利亚的孩子，达米安。
作为他的亲生儿子，达米安活脱脱就是一个肤色更深一号的小号布鲁斯。可惜他的脾气比小时候的布鲁斯更糟糕。
他见到布鲁斯第一面就嫌弃自己亲生老父亲的身高。而友善如夜翼到街上逮人时，干脆把达米安吊在了路灯上。阿尔弗雷德精心养护的花圃被他当成练剑场所随意砍伐。
除了杰森和他的朋友们。
那可真是一群小混世魔王碰面。每每有经典场景，布鲁斯眼睛余光一瞥总能看到五个小团子躲在角落里笑嘻嘻地吃爆米花，迪克成功把达米安吊上路灯时他们还激动地鼓起掌。
迪克当然不会介意自己被看戏，因为他一回来就得到了小甜心们刻意地讨好。他们主动把医药箱和小蛋糕送到了迪克面前，夜翼在小鬼们“你真帅”“你好酷”的吹捧中飘飘然，没注意到呼啦一伙儿离开的小鬼们已经拥簇到了达米安面前。
如果迪克有注意，他就会发现，他们用来吹捧达米安的“你真帅”“你好酷”，和用来吹捧他的那几句一模一样，连说出来的顺序都不带改变。
达米安不是一个常人看来很好相处的小孩。他和六岁的杰森第一面就打了起来。杰森小时候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流浪儿瘦弱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比六岁更小。达米安几乎只用一个小指头就把他掀翻了。
布鲁斯应该庆幸他再三和达米安叮嘱过他们不杀人，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杰森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他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时看起来整个团子都惊呆了。下巴尖尖的小脸上透露出茫然。
“达米安！”布鲁斯快步走过去。
没等他走到，杰森眼里的茫然倏尔转变，“大家上啊！”
徐伦、波鲁纳雷夫、乔鲁诺一拥而上，只会啪叽叫的小银色战车和只能生草的小黄金体验剑拳乱飞。达米安原本是能从容应对这些，用小拇指把他们一个个挑飞出去的，但架不住他周围都是小孩，他不能认真，小孩们还花招频出，居然放ace对付他。
卑鄙，无耻，竟然企图用毛茸茸来腐蚀伟大联盟继承人、蝙蝠侠亲生子的心智！
被ace压倒地上的达米安一边接受ace的热情舔脸，一边深沉地想到。而刚刚和他揍成一团的小屁孩们把他围了一圈。
“我们要给他一点教训。”杰森说。
达米安不屑地冷哼。他见过很多种残酷的刑罚，他的母亲自他出生起就把他当作最坚强的战士来培养。不管这些小鬼们要做什么，达米安都不会害怕
小黄金体验一拳戳在达米安脑袋上，一根细弱的小草颤颤巍巍地在达米安头顶立起来。
站在边上看戏的迪克：“噗呲。”
达米安严肃地伸手去摸，他在自己的脑袋上拔下来一根东西。一根狗尾巴草。
这是天大的愚弄！
小孩们吱哇乱叫一哄而散，达米安抄起手里草，如同恶魔再世一般追出去，背后黑气滚滚，眼睛好像和超人一样要发出红光。
“幼稚。”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进去的露伴蜷在沙发上，如此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