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
母亲发疯似的打温栀,她恨温栀。如果没有温栀离家出走让她情绪波动流产,她也会生下男孩。
那个男孩没能出生,温栀使了点手段,让那个女人终止了妊娠。温铖被迫回归家庭,重新爱她,但这种爱并不是真的。
接下来几年,林柔用尽了一切手段要孩子,只有男孩才能绑得住温铖。她要这婚姻,她要这个男人。
温栀冷眼看着。
只要温栀有价值,温铖就不会跟林柔离婚,温栀的底牌是她自己。经营人设这件事,温栀十几岁就玩的炉火纯青。
她懂的怎么让人迷恋她,她懂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她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在她眼里大部分男人都很贱,对容易得到的不会在乎。得不到的反而会花大价钱追捧,温栀就是他们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
月光,供奉在天边的神明。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不是一个好人,她有时候想,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人,也没人把她当人。
“没有我,我爸的床上早已人满为患。”温栀垂下眼,目光阴沉,“你早被他踢开了,你算什么?”
林柔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温栀。
“你是个没用的人,他会用你多久?”温栀冷笑,“你唯一的价值是能绑住我,你是我妈,你是生了我的人,对我好了几天。这恩情绑着我,不然,我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家里?你的脑子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
林柔怔怔看着温栀。
“你被外公养成了废物,你被日积月累的洗脑。以夫为天,婚姻为重。你没有自立能力,你需要仰人鼻息,讨好他便是唯一。你为了维护他的利益,甚至可以没有自己。你不过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悲惨的工具。”
“他当年能娶你是为了你的家世,我外公那边的人脉。我外公去世后,你没有娘家了,你就没用了,你知道吗?那个孩子能不能生出来都不可能留住他,你太蠢了。”温栀拎起包,“他回归家庭是我有用,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我以为你至少爱我,我被你们利用,你不清楚吗?你不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今天,你还是只想榨取我的最后价值。”
“欠你的,这么多年该还清了。”温栀握紧了手提包,环视这套房子,又看向林柔,“以后,我不会再帮你,我也不会再回来,我们再没有关系。你们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一眼。”
温栀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栀子!”保姆追了上来,伸出手却没碰到温栀,她看着温栀,眼睛有些红,“保重。”
这个家唯一对她好的人是保姆,花钱雇来的。
温栀握着门,嗓子里仿佛塞满了棉絮,她看着木门上的花纹,用力拉开。
暮色微沉,天空是绚丽的霞光,光冲入房门,落入视线。
温栀抬腿走出门,她放弃了一切。她接受了自己的失败,接受了没人爱她的事实,接受了她的人生。
温栀踩着高跟鞋,脊背挺的笔直。她穿着精致的衣服,化着一丝不苟的妆容,拎着最昂贵的包。穿过玫瑰园,走出院子,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她打开了车载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发动引擎开出去。
震耳欲聋的音响,温栀打了把方向,她的车与温铖的车擦身而过,疾驰而去。
温铖的车急刹,温栀的车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下。
手机铃声淹没在音乐声中,温栀把车开上主道,被堵死在路上。她看着道路尽头的天空,最后一片微光被黑暗吞噬,ipad响了起来。
温栀拿起ipad,看到沈明恒的号码。
这个号码,她在第一次见沈明恒的时候输进他的手机。
铃声响到第二遍,温栀接通连上了车内蓝牙。
沈明恒低沉嗓音落过来,“吃饭吗?做了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