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平先生与宋元瑞来到房间时,荣悦已经昏沉睡去了。
聂恒将荣悦的梦境原话一五一十同二人复述了一遍。
宋元瑞对这梦境的内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讷讷问道:“师妹她,不会有事吧?”
只见季平从袋中慢慢摸出了一袋草药,开口道:“无恙,此药煎服,一日三次。”
听季平如此解释,宋元瑞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到了地上,于是这才关心起聂恒方才所说的事,道:“那师妹所言。。。。。。?”
“我不曾听闻静息山庄有过失火一事,聂恒,你怎么看?”季平开口,却将问题抛给了聂恒。
聂恒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亦不曾听闻。”
季平:“荣悦。。。与旁人是有些不同。我觉得此事应当为真,聂恒,明日你便带小荣先回静息山庄好生休息吧。民间尚有一些疑难杂症患者待我去瞧,过两日咱们再在静息山庄汇合。”
“好。”聂恒应声,转头回到房间。
荣悦依然闭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沉。
聂恒勉强一笑,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大不了自己就睡一日地板也无妨。他正欲轻声走开,却听身后的荣悦闷闷开口道:“你是谁?”
聂恒有些茫然,分不清她究竟是说梦话还是醒着,于是轻轻应了一声:“我是聂恒。”
“哦。。。”荣悦哼哼了一声,转身面朝墙面,只是给聂恒留了一个背影,便不再有什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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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恒离开之后,荣悦又做了一场梦。虽然梦境的走向发展从来都不受她的意志所控制,但既然梦的场景在她颇为熟悉、一眼就能辨识出来的灵岩山,荣悦心中难免还是颇有期待。
梦中首先出现的便是灵岩山的山脚。山脚下有三三两两的石砌土房,几只鸡鸭在院子内随意的走着,总角孩童正在扑着院里飞过的蝴蝶,院中的梨花桃花仍然有零星几点挂在树枝上,已有颓败之势。
看起来,这些孩子似乎并不是这场梦境的主角,只是梦境主人记忆的一部分?不知为何,荣悦的心中无端的便产生这样的判断。
那么,这梦境的主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ta并没有出现在梦境之中呢?荣悦实在没有想明白,只是依着自己的直觉一路上山。
这山上的一切还是如此熟悉,让她不由得便开始回想在灵岩山学艺那些年的时光。
那时的灵岩山里,有师傅、师娘、清圆。。。。。。还有几个学徒侍从和一些上山的香客,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么冷清的模样。
只是这梦境中的灵岩山,除了她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那些她曾经熟悉的景,一一在她眼前出现;而那些她曾经熟悉的人,梦中不见任何踪影。
顺着大路一路上山,不多时便到了山顶,可见灵岩山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
虽然称之为“山”,但若是同五岳相比,灵岩山充其不过是一个高一些的小丘罢了。
荣悦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的种种,映入眼帘的是成片成片的桃树与梨树。
虽然山脚下的花已有颓败之势,但山上的花如今却开得正好。粉的、白的、红的。。。。。。花瓣点点,随着吹来的风带起一整片的花海。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1]
见此情景,荣悦心中无端便萌生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啧,古代诗人才子诚不欺我,想来这梦中的时间,大概便是四月。
不料下一秒,突然雷声大作起来,天色昏暗,空气骤然间变得沉闷,有将要落雨之势。
眼前的花虽然未谢,却也顶不住眼前这般狂风大作的摧残,纷纷从枝头落下,便随着旋转的风在空中肆意的舞动了起来。
或许是风速很快,风声很是尖利,好似追魂的咒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