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人小又说不清楚，一个劲说着老妖婆要抢哥哥。
姜晚已经到门口了，看到院子里两个陌生女人，一个五六十岁老太太，一看就是在乡下风吹日晒操劳过度，实际年龄可能比看上去要小，说不定也才五十出头。
抱着顾小刀一个劲哭，肝一声肉一声，间或着哭一句我苦命女儿女婿。
另外一个女人就年轻多了，二十多岁也是一脸风霜，可见这家日子也是比较艰苦操劳。
丁婶子看到姜晚进了院子，连忙迎上来，一脸自责，“小姜，你叔在医院还没回来，我一个人拦不住她。”
“没事。”姜晚察言观色，这老太太她还对付得了，“婶子先回去。”
丁婶估摸着这老太太肯定是顾家什么人，不好继续在这里听人家家事，又不放心，出了门转身去了韩大娘家，韩大娘也正担心呢，两个老太太手挽手站在院子里听隔壁动静。
曲小娥死死抱着顾小刀，眼泪流了一脸，“我可怜外孙子，外婆来迟了跟外婆家去。”
顾小鱼一步冲上前，掀着老太太胳膊，“老妖婆放开我哥哥。”
他人小力轻，根本就悍不动。
顾小刀眼泪汪汪，转头看到姜晚直朝她伸手，“婶婶救我，我不要跟外婆家去。”
姜晚心里一痛，几步上前揽着小刀上半身，顾小刀扭着身子趴在姜晚怀里哭稀里哗啦。
姜晚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小刀哭这么惨，在小顾村没饭吃被打骂，他都没哭过。
她力气可大了，掰着老太太手腕，迫使她松了胳膊，把顾小刀解救出来后交给身后顾北川。
这才转身说道：“这位大娘，您先放开我家孩子才好说话呀，也别再哭了。”
曲小娥手上吃痛，看对面姑娘太年轻了不知道她是谁，这里又是军属院，心里到底还是怕。
“大闺女，我们不是坏人，我是小刀外婆。”
她从衣兜里摸出两颗大白兔来，天气热，在兜里都捂化了。
她递给顾小刀，“来，外婆给你糖吃。”
顾小鱼往前一跳拦在顾小刀身前，“不吃，狼外婆要用糖给小孩骗走啦。”
“小鱼别闹。”姜晚给顾小鱼拎到一边，跟老太太说道：“大娘，屋里说话吧。”
曲小娥有些畏惧，不知道这姑娘是谁，“闺女，你是谁家媳妇？”
“我？”姜晚笑笑，指着后面顾北川说道：“我是顾北川媳妇。”
“顾北川？”曲小娥看看这边高大年轻男人，恍然大悟样子，“你就是北川……和我大女婿确实有几分像，看我老眼昏花，都没认出来。”
曲小娥又滴下泪来，“北川，我是你大嫂娘家妈。”
顾北川抱着孩子上前，“是曲大娘？”
“是是。”曲小娥想去抱顾小刀，顾小刀一扭身钻到顾北川怀里。
曲小娥用衣袖擦擦眼角，看了眼姜晚，疑惑问道：“这姑娘是你媳妇？你们还没离婚哪？”
姜晚给人都让到堂屋里，开了茶叶罐子泡茶，“大娘，您听谁说我们要离婚？”
怎么她要离婚传言，都传到顾小刀外婆那里，小刀母亲死早，一直没见这外婆上门，今天怎么来了？
姜晚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来要钱，借着带走外孙要走大哥抚恤金，那她绝对会给她轰走。
短暂交谈她看出这老太太也是个老实庄稼人，不像是来找茬。
曲小娥双手接过青花白釉细瓷茶杯，这茶碗可真好看，她怕摔了忙又放到桌上。
“是你婆婆……你后婆婆给我写信，说北川媳妇给孩子从老家带走来离婚，那我想着北川一个大男人咋带三个孩子嘛，我就来接我大外孙回去。”
她把虞美琴写信拿出来给姜晚，“你看，她说我大女婿牺牲了没有津贴继续寄回家，以后就不能给我继续寄钱了……”
姜晚一听寄钱就炸，语调也高了几分，“什么钱？”
曲小娥吓手抖，幸亏刚才把那金贵茶杯给放下来了，不然准得打碎。
她慌乱摆手，“北川媳妇我不是来抢钱，我闺女慧平没了时候，我大女婿也不想再婚，那时候小刀在老家，我怕他二叔一家会对我外孙不好，你想想啊，亲爷爷都不想带，叔爷还能稀得他？”
“我就跟你后婆婆……”
“她不是我婆婆。”姜晚打断她，“我正在找她算着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