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你的前男友吗?”
“再说一遍,我没有前男友。”
“那我就不是那位方先生。”
兜圈子真累,珞珈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你我素不相识,这一点是肯定的。但中间使诈的那个人要么认得我,要么认得你——这也是肯定的吧?从我这边来说,我的社交圈子很窄,身边没有这样无聊透顶的坏蛋,只能是从你的圈子去找了。麻烦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都得罪了谁,人家想出这种办法来整你?”
他张了张嘴,想怼回去,见珞珈的表情充满了斗志,不想吵架,语气又和缓了一些:“你先说说,这信是怎么寄过来的?”
“普通快递,伊湄帮我签收的——”
“伊湄是谁?”
“我房东的女儿。”
“你租人家的房子住?”
“有什么不对?”
“你自己没钱买房?”
“没钱。”
他看着她,愣了一下,随即“呵”地一声笑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大房子住的。”
“好吧,继续说。”笑声嘎然而止,像被人剪断了似的。
珞珈正想张口,突然怔住。
方弘璧的背后是一面光滑的墙,上面没有任何字画。摇曳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到墙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他倒是没什么肢体动作,人影因此十分安静。可是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个人影却动得很厉害!
是个女人。
一开始珞珈还以为是自己,但很快就否定了。从光线投射的角度来看,就算她真有影子,也应该是在另一面墙上,也就是她背后那排深灰色的窗帘上。
从影子的方向看,这女人就坐在方弘璧的身边,歪过头,正对着他的耳朵说话,侧影如剪纸般漂亮。她的头发是长长的波浪卷,在她的肩头生动地跳跃着。珞珈四下张望,想找到影子的本尊,但这间房子、这个位置、并没有别人。
“你是在放什么投影吗?”珞珈指着墙上的影子说。
“没有。”
“这个影子是谁?”
“她不会伤害你的,忽略就好。”他淡淡地说。
影子忽然站了起来,低着头,不安地走来走去。她穿着一条a字型的连衣裙,腰很细,仪态优美如油画中的芭蕾女郎。
珞珈的脑子瞬间乱了:她想起那个地图上没有标示的清东街11号,那个神秘的收费大叔,停车场上不可能存在的住址以及雷电一闪后突然出现的“方宅”……珞薇的医生一直说她有pdst,严重的时候可能产生幻觉,难道是发病了?
又或者是她遇到了鬼?珞珈自问是个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女孩,最多信一点星相,如此而已。但现在,她的思路禁不住也往迷信的方向走:信上不是说这位方先生已经去世了吗?那他怎么还活着?而且生活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子里?墙上的影子是怎么一回事?他让她“忽略就好”——说明他知道影子的存在,说明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想到这里,珞珈吓得一身冷汗,只想赶快离开。于是连忙站起来,将地上的包往身上一背,退着步子,强笑着向大门走去:“不好意思,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咱们下次再聊好吧!再见!”说罢一溜烟儿地跑到玄关拉开门就要往外冲,脚还没迈出去,只听“砰”的一声,一只手抢先把门一推,关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用手撑着门,她怎么拉也拉不开,“除非你把那个东西交出来!”
两人之间呼吸相闻,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珞珈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他,颤声问道:“什……什么东西?我没拿过你任何东西!”
“砰!”他一拳打在她耳边的门板上,低声吼道:“别装糊涂了,何珞珈!”
她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我真不知道!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对他又踢又咬。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掐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越凑越近,表情狰狞,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似地,一字一字地说:“矰子。你把矰子藏在哪儿了?”
说到这里,鼻头忽地一痛,已被珞珈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下身又被珞珈用膝盖用力地顶了一下。方弘璧“嗷”地一声吃痛松手,珞珈趁机拉开大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