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灼如今烟瘾比之前小很多，但特定时期还是会忍不住。
唐开灼眼睛一亮：“要是我现在来一支，你能不等到一个小时后亲我吗？”
楚岭沉吟一瞬，奇迹般地同意：“可以。”
唐开灼瞬间眉飞色舞起来。
他见楚岭拉开床头柜取出一盒香烟来，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细细的烟，又找了打火机一并递给他，唐开灼接过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唇边呵出苍白的烟雾，明亮锐利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一处，有那么几秒钟视线虚无。
楚岭看着，突然道：“我们好好聊聊。”
唐开灼扭头过来，看见了楚岭深邃眼眸。
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扬了扬笑容：“好，你想聊什么？”
楚岭问：“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脑海中快速梳理一遍：“工作方面的？还是家庭或者情感方面？”
唐开灼之前百分之七十的不快乐都是由工作引起，这些年和楚岭在一起后，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五。
唐开灼咬了咬口腔内的烟蒂：“没有遇到事情。”他笑：“我已经拿到了大奖，平常拍戏很多事情都能和导演商量，网上现在有不少夸我的，一帆风顺。”
他伸长手臂，把一截烟灰掸到地板上，顶端一截灼热的火光乍现：“我们情感方面也很平稳，至于家庭。。。。。。”他轻轻一晒：“我爸还是那样，恨不得把我供起来，我现在就是横着走也没人会说什么。”
楚岭平铺直叙：“你的心理医生告诉我，你目前还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唐开灼表情有细微的变化，楚岭伸手摸了摸他侧耳，安抚开口：“不用担心你的医生会泄露什么，她有自己的职业道德，我只是请教她作为伴侣该给予你怎样的支持。”
唐开灼表情一下子微妙起来。
他道：“亲爱的，我不是担心医生会向你泄露什么。”唐开灼把香烟摁灭，伸手抹了一把脸：“你给予我的支持已经够多了，不用再请教了。”
楚岭和看着对方，目光含着淡淡温情：“所以你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工作。”他沉吟一瞬：“担心自己无法再拥有获奖前的状态？”
唐开灼瞅了瞅楚岭：“我有种在你面前没穿衣服的感觉。”
楚岭勾了勾唇角，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一圈：“容我提醒，你现在确实没穿。”
唐开灼厚脸皮丝毫不在乎：“是你脱的。”他非常严谨地补充：“虽然是我扯开的衣领，但剩下的都是你脱的。”
楚岭十分冷静地开口：“还是继续讨论你的压力吧。”
唐开灼：“好吧。”
他伸手抓了抓头发：“虽然获奖之后我很高兴，这种情绪也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我现在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他顿了一下，慢慢开口：“我拍了有二十多部电影了，演过的角色也很多，我越来越信手拈来，也越来越不会塑造情感。”
在获奖之前，他考虑的是如何演戏。
在获奖之后，除了这些，他还会迟疑犹豫，不断思考：这个情绪诠释到位吗？表现上似乎没有突破。
“我获奖的那一部，演得非常顺，现在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唐开灼玩笑一般开口：“那可能是我人生巅峰。”
楚岭手掌触到唐开灼后脑的位置，一下一下按压着：“按照边际效用递减来说，如今哪怕你投入再多的精力，取得的成效也十分有限。”
唐开灼捂住心脏幽幽开口：“扎心了，你现在亲我一下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楚岭向前挪了挪，唇吻住对方，交换了一个带着烟味的吻。
一吻结束，他亲了亲唐开灼唇角：“事物发展规律螺旋式上升，唐开灼，你不能对自己太苛刻，不能要求自己每一部戏都有非常良好的状态。”
唐开灼顿了一下：“我也没有对自己太苛刻。。。。。。”他的声音逐渐降低，在夜色里缓缓出声：“我现在越来越理解安导的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