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碾过最后一道盘山弯道时，暮色正从群山中蒸腾而起。
“秦总，到了。”司机平稳地将车停在栖云阁门口，车门无声滑开，山风裹挟着雪松气息涌入车内——那是栖云阁特供的迎宾香氛。
顾昭昭轻轻挽住秦枫的手臂，朝厅内走去。宴会厅内，自穹顶垂落的巨型水晶灯流转着金色光影，络绎不绝的侍者端着香槟和菜肴从侧门进入。顾昭昭眼含微笑，穿梭在觥筹交错间，耳边充斥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和人们低沉的交谈声。秦枫偶尔停下脚步，与一些商界名流寒暄几句，顾昭昭则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扮演着乖巧的助理角色。
“秦总，好久不见。”顾昭昭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黑色高定西装的男子正眼含笑意地向秦枫晃了晃酒杯，一双杏眼却直直地打量着她。
“陆总，别来无恙。”秦枫举杯，两人热情地交谈了几句，秦枫忽然话锋一转：“这是我的助理，顾昭昭。”
没等顾昭昭开口，男人就端起酒杯，朝她点点头：“陆渊。”
顾昭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陆总您好。”淡金色的液体在她舌尖泛起一丝苦涩。
陆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顾昭昭身上，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审视和玩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深意的笑：“顾小姐看起来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昭昭注视着陆渊，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摇了摇头：“陆总说笑了。”
陆渊轻笑一声，偏过头继续和秦枫交谈。
顾昭昭起身离开，往洗手间走去，席间的人声渐渐隔绝在身后。她伸手换下手腕上沾满酒精的丝巾，又翻出解酒药一口吞了下去，今晚的香槟似乎都是栖云阁特制，口味奇异，几杯下去，她有些反胃。
打开水龙头，顾昭昭冲洗着手腕。洗手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忽然，她感觉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她屏住呼吸，不再去闻那股甜得有些发腻的气息。
“江澈，来接我吧？”顾昭昭拿起手机，给江澈发去位置。
“好，我现在过来，9点准时到。”
熄灭手机，顾昭昭正准备离开。此刻，洗手间外突然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喘息声，顾昭昭双眸微微一沉，两个缠绵的声影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面前的镜子上，一个中年男人正搂着一个娇艳的女子在洗手间拐角处热吻。
刚想收回视线，女人左手臂上的纹身却吸引了她的注意——b35，美艳女子轻轻拂去挡在脸上的头发，顾昭昭看清了她的脸，一双狐狸眼跟ary长相有几分相似，散发的气质更是与ary神似。
顾昭昭对着镜子整理发丝的手微微一颤，目光警惕地快速扫向四周，最终注意力落在头顶闪烁着红光的烟雾报警器上，洗手间可能也有监控。
她心下一沉，走出洗手间，思考着ary跟这个女孩的关系。
“顾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裹着薄荷烟清冽的声音在顾昭昭头顶响起，她抬眸望去，陆渊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低垂的眉眼中满含笑意。
顾昭昭微微仰起头，不经意地扫向陆渊身后——不远处的楚枫正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陆总。”顾昭昭轻轻侧过身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我正想该找谁帮忙呢，我的拉链好像开了。”
陆渊微微一怔，俯下身来，靠近顾昭昭，他的身形刚好挡住烟雾报警器。
顾昭昭勾起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鬓发，手指在耳坠上轻轻一点，胸口的小海豚项链朝向拐角的女孩：“麻烦了。”
陆渊轻笑一声，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顾昭昭的肩膀，落到背部的拉链上：“好了，顾小姐。”
“谢谢陆总。”顾昭昭脸上恢复先前的恭敬，礼貌道谢，正欲转身离开。
“哦？怎么谢？”祁峥忽然将顾昭昭抵在身后的柱子上，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顾昭昭屏住呼吸，余光中，秦枫正向这走来。
顾昭昭轻轻颤抖，双手紧紧攥住祁峥的衣袖，却没有立即推开，等秦枫的身影快到眼前，才重重咬了一下陆渊的嘴唇。
“顾昭昭。”秦枫冰冷的声音响起，眼中的寒意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陆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底升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看着顾昭昭瞬间发红的眼眶，嘴角微微上翘：“秦总，是我唐突了。”
顾昭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肩膀朝秦枫身后快步离开。
避开两人的视线，顾昭昭飞快向门口奔去，她感受着身体里剧烈翻涌的热浪，加速绕过一座座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大步离去。
栖云阁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峻，一辆银灰色的卡宴静静地停在门口。
顾昭昭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副驾驶，转头看向江澈：“快走。”江澈没有多问，随即发动引擎，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冲入夜色。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依旧热闹非凡。秦枫站在角落，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红酒，目光冷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监控画面定格在一辆银灰色的卡宴上，车牌号清晰可见。
秦枫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他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字：“查”，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