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熟悉的银灰色卡宴就停在了荣丰大厦楼下，顾昭昭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滚烫的热浪顿时被隔绝开来。
“喝点水”，江澈拧开瓶盖，给顾昭昭递过一瓶水，继续说道：“以后我去地下停车场接你。”
顾昭昭接过水慢慢喝着，斜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江澈：“刚刚跟同事来见客户，索性就在这里等你了。”
江澈点了点头，伸手把手机递给顾昭昭：“我选了五家餐厅，你看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然后缓缓启动了车。
顾昭昭侧过头，手指慢慢划过江澈的手机屏幕，他选的这五家餐厅涵盖了不同菜系，口味多样，的确下了点功夫。
“什么时候做的功课？”顾昭昭轻轻敲了两下手机的后壳，口吻轻松地问道。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你说有空一起吃饭，我就选了几家附近的餐厅”，江澈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一直没机会约你出来。”
顾昭昭心底升起一丝暖意，面上却不显：“哦，那就这家西餐厅吧，这次我请你。”
顾昭昭将江澈的手机放回中控。此时，窗外的树影正好投射进车内，将眼前的景象照得一明一暗。
柏悦西餐厅，临江雅座。
“请慢用。”侍者上齐了最后一道甜点，微微鞠躬，轻轻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观景包间安静下来。顾昭昭惬意地喝着芦笋奶油浓汤，她目光所及之处，一艘游轮正缓缓滑行在江中，船尾在江心拖曳出一条闪着光亮的涟漪。
“尝尝这个。”江澈抬头看向顾昭昭，轻轻将松鸡酥皮卷朝她面前推了推。他的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干净，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
顾昭昭放下勺子，伸出手覆在江澈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江澈翻过手，与她的指尖交迭。
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温情，顾昭昭垂眸看向屏幕，是秦枫打来的，她点头示意，用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喂，秦总。”
“在哪？”电话里秦枫的声音冰冷，似乎心情不太好。
“跟男朋友吃饭。”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说道：“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即挂断了电话。
顾昭昭将手机倒扣，调成静音，轻轻摇了摇头。
江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浮现出一抹笑容，琥珀色眸中跳动着亮光。顾昭昭忽然被这个眼神刺痛，心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下意识收回了手，安静地吃着酥皮卷。
她想开口解释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侧头看向江面，先前那艘游轮已经远得看不见，只剩下一圈涟漪，在江心慢慢消散。
剩下的时间里，顾昭昭默默吃着，心里涌起一丝酸涩。她偶尔抬头听江澈说话，眼神再无半分波澜。
半小时后，顾昭昭结了账，笑吟吟地对江澈说道：“走吧。”
江澈点点头，两人随即向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