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也猜测，他完全忽略了陈砚礼这句问话中的深意。
陈砚礼突然笑了，看着眼前人认真的神情，脑海里那些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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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既白是个浪漫主义的美丽青年，每次来陈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平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时间长了就开始揉眼睛，弄得眼尾睫毛湿漉漉的。
陈砚礼说了几次叫他去一楼放映厅看，省得等近视了配眼镜麻烦，但他都不听。
“那里太大太空了，我一个人待着没劲。”
后来陈砚礼就叫人把二楼健身房旁边的房间改成了影映厅，每次锻炼完就去陪他看会儿电影。
他们偶尔看着看着就滚到一起去，舒既白那时候表现的害羞又高兴。那间房没人在的时候会上锁，里面有些东西上不了台面，舒既白那时候贴着陈砚礼的耳朵说这里专属我们，钥匙是舒既白保管。
但眼前的舒既白对此竟一无所知。
“晚上早点休息。”陈砚礼只是说。
陈砚礼洗完澡敲陈别尔房门，对方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怎么样，大学生活还顺利吗？”
“还好。”陈砚礼大剌剌地进门躺上床，双手枕在脑后，“偶尔上课会走神，实在听不进去。”
陈别尔坐到床边：“那些课也没那么重要，实践出真知，以后进公司学也一样。”
陈砚礼看着他哥结实的后背，淡淡道：“我其实对那些没有兴趣。”
“你想要做什么？”
“想过做职业赛车手。”
他真的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然后他死了。上辈子高中毕业到母亲去世然后出国最后死亡，一环一环被人精心设计。
他和他哥其实很久没有好好的聊过天了。他们差了六岁，有不同的交际圈和爱好。
一个家里见面机会不少，但每次谈话都很匆匆。
大哥永远温和善良，永远关心体贴。
“太危险了，爸妈会担心。”
“大哥也会担心吗？”陈砚礼看着吊灯问。
“当然。”
陈砚礼侧头看着他哥，试图从那温润如玉的脸上找出破绽，可惜情真意切。
“你还有点低烧，早些休息。”他哥转身去衣橱里抱出一床羊毛被盖到他身上。
他死过一回才发现原来身边各个都是好演员。
看着哥哥做的一切，脑子里是几个小时前在卧室里看到屏幕上记录的画面。
放在陈别尔书房里的那座送子观音，菩萨眉心的那颗红点记录下了赵恒进门接过小塑料袋到离开的过程。他哥全程一言不发，但眼神凶狠。
熄了灯，他和他哥一人一条被褥躺下。
身上盖得很厚，但陈砚礼还是感到寒冷，他鼻子堵塞，声音沉闷：“哥，给我讲西游记吧。”
“你多大了？”陈别尔问他。
小时候陈砚礼看西游记，有一集播到孙悟空死了，他嚎啕大哭，边哭边说：“孙悟空怎么会死呢？他可是齐天大圣。”
家庭教师帮他擦擦眼泪，叫他耐心继续看。后来孙悟空又醒了，他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得很开心。
他没说那天出现在巷子里的陈别尔堪比他心里的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