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荣盛的合作谈到哪步了？”苏时也问。
“正式合同他们发过来了，等找律师看过没问题以后，再找崔总签字盖章，然后就能寄给他们。”
“合同给我吧，后面我来跟。”
商务经理愣了下，但还是把打印好的合同递给他。
苏时也坐在办公桌前细致地一页页翻看，一小时后他敲开了老崔的门。
“哟，”老崔上下扫视了一眼今天穿得格外正经的苏时也，“你就该每天都这么打扮，多帅气啊，给我赶紧把家里的格子衫全扔了。”
苏时也没接话茬，把合同放在桌上：“签字，盖章。”
“哦，律师看过了？”聚名是家小私企，没有专职法务，聘了个兼职律师负责合同审查，一般走流程的话耗时较久。
“没有。”苏时也说。
“我知道这是个大单子，正是这样我们才要更加谨慎。我给何律师打过电话，这个合同让他们加急，最晚后天也就看完了，你要有点耐心嘛。”
“我看过了。”苏时也说，“你现在签字盖章，我把合同送过去。”
“嘿。”老崔靠在老板椅上挑了挑眉毛。
苏时也入职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插手干预除了技术以外的事情，平时这人最不屑多管闲事。
“你什么毛病？”老崔问。
“你把字签了，我去找他们盖章。”苏时也重复着自己的需求。
“这么急功近利可不像你啊。”老崔说，“这样，这个项目最终落地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行不行。”
“你现在签字盖章，我一分都不要你的。”苏时也说，“另外，我的劳务合同可以再延五年。”
老崔拿过合同翻了翻，大致看了看，最后抬头撂下一句：“你真行，活爹。”
他还是比较相信苏时也的，最主要的是他被对方的后半句话说心动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时也站在荣盛集团大门口。
门卫出来问：“你来干什么的，有预约吗？”
“来送合同。”
“你先登记一下，然后打个电话，等里头的人确认了，你就能进去。”
苏时也这三年路过这里不少次，但一次也没进去过。荣盛集团作为民营企业巨头，就连本地甚至省里的领导下来检查也得在外头等着。里面的人不同意，还真就进不去。
苏时也其实心里没底，最后给吴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路过这里正好过来送合同。那边说找人出来带他，让他先在门卫室稍等一会儿。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来了个胖胖的年轻人，在门卫签了字拿了访客卡以后，转身和苏时也打招呼。
“你是吴姐的客人是吧，我带你进去。”
“谢谢。”
三年时间，这是苏时也靠自己的努力第一次踏进荣盛。他坐在电动高尔夫球车上，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景色和建筑物。
车在前进，人在前进，时间也在前进。
他甚至这些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断质疑自己，否定自己，那段昏迷后的时光是不是自己一脚踏进阎王殿的幻境。他在国外照顾陈砚礼的那段日子又是否只是自己大病初愈后的虚幻。
车停在行政楼楼下，胖青年刷卡带他进门，又坐电梯上到十五层。
“你在这边休息会儿，我去找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