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要如何自我介绍？
是你在天台上救下的路人甲，还是连高中同学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都不恰当，陈砚礼不会在乎也不会记得。
“我告诉你我的秘密，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吗？”苏时也盯着他的眼睛。
窗外的月色照进来，陈砚礼看到他眼神里的炽热和坚定，他心底掠过惊讶但对着这张脸不愿深究。
他松开手冷笑，丢下一句：“我对你没有兴趣。”然后转身拉住门把手就要离开。
“我不是舒既白，”身后的人不再卖关子，“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和他。。。。。。应该是互换了灵魂。”
“。。。。。。”
见那人停下，苏时也索性和盘托出：“我来自八年后，本该死于一场传染病，但醒过来就回到了八年前，到了舒既白这具身体里。”
头顶的灯光亮了，苏时也闭上眼，缓了几秒睁开。对方已经转身走到他面前，一贯冷漠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砚礼声音冷淡。
“我叫苏时也。”
陈砚礼蹙起了眉，这个名字他记得，去“魅影”的时候点的那个叫小野的准大学生，但他对昏暗包厢里的那张脸已经没什么印象。如果说这两人互换了灵魂，为什么小野当时没有认出他？
“你刚说想留在我身边，”陈砚礼问，“你想要什么？”
钱或权，这个陌生青年想从他这里获取什么好处？
苏时也摇头：“你救过我，高一那年我想要跳楼，你在天台救了我。”
陈砚礼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但他想起了自己六岁的生日宴，当时保姆看管不利，导致他跌进泳池差点被水淹死，后来是被一个陌生小孩儿救上来，他呛了水模糊中只看到那人眼尾的痣，等醒来后他父母拿那天的宾客名单挨个寻找，找出救他的人是舒既白。
自此有了后面二十年的孽缘。
苏时也看到他的沉默，心里惴惴不安，好像等待法官审判的罪犯。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争取缓刑，他说：“留着我，因为我有用。”
“比如？”陈砚礼像是突然有了兴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
“下午赵先生给你下y，我在惠山酒店那晚梦到了。”苏时也说，“还有那条马蹄刺绣领带，我也梦到过。”
陈砚礼淡淡道：“还有呢？”
苏时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关于对方的梦境都不太美妙。如果把底牌全部亮出来，就更难继续留在陈砚礼身边。
“留下我，”他走过来蹲在男人面前，仰起头看他，“我会慢慢告诉你。”
陈砚礼在灯光下眯了眯眼睛，他并不相信面前的人。死活一回，连曾经信任的恋人和哥哥都需谨慎提防，况且一个陌生人的话。
但不管他是苏时也还是谁，留在身边都还有用。
“先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陈砚礼起身。
苏时也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惊讶，不管是魂穿还是重生，亦或是预知未来，正常人听起来都会感到离谱，可陈砚礼反应平平。
苏时也跟着陈砚礼走出房间，回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客房。他今晚蹲在陈别尔房间门前是担心陈砚礼会出事，但对方半夜出来让他猝不及防。踢在胸口的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
难道陈砚礼已经知道了哥哥的真面目？
那他会相信自己吗？会留下自己吗？会戳穿自己吗？会去找真正的舒既白吗？
苏时也统统不知道，背负身份的秘密到现在，突然觉得松了口气，是不是以后在陈砚礼面前就不用再伪装了。
苏时也早晨从梦里醒来，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想起快到天亮时做的那个脊背发凉的梦。
梦里的细节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他甩了甩头趴着水池边止不住的干呕。。。。。。
洗漱后换好衣服来到餐厅，苏时也早上吐过一通，胃里空空，急需补充营养，在餐桌上看到了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陈别尔。
“小白，怎么脸色不太好？”
他此刻内心极度厌恶面前的人。快天亮的梦里，他旁观了一场活春宫，主角是舒既白和陈别尔，在陈家车库，在陈别尔送给陈砚礼的那辆欢庆女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