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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浸月的速度很快,翌日,大殿门内门外便招揽了一众青年才俊,只怕是当今圣上选妃也没这架势。
妧妧姗姗来迟,急匆匆抵达大殿的时候,恰逢各家少爷公子争奇斗艳。
为首的少年一袭玄衣,腰间佩一抹碧色,正双手抱拳,朝台上的迟浸月自我介绍,“魔君,在下乃宋氏一族长子,宋莫闲,家父宋迟与魔君出生入死,曾立下战功屡屡。”
“切,谁人不知那宋迟久病卧床,还在这炫耀昔日光辉呢。魔君!在下乃西陈家次子陈卿,自长兄镇守魔族边界以来,鲜有外族侵扰。”
“早闻圣女花容月貌,魔君又对其爱护有加,现谁人不想攀亲?”
……
台下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令人闻风丧胆的迟浸月如今也不禁有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之势。
男人颇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正愁如何叫台下之人闭嘴,打眼扫过去,恰好在茫茫人海中瞧见妧妧。
女子身着一身淡雅素衣,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迟浸月看见她,仿佛瞧见救世主般,连忙起身招手,叫她同坐,“妧妧,你终于来了!”
仿似这婚事是她央求着推进的似的。
听了魔君的话,众少年纷纷顺着迟浸月的眼神看去,而后不由分说,自动为妧妧让出一条道。
妧妧点头道谢,直上大殿,径直走到迟浸月身旁,还没待她坐稳,迟浸月就火急火燎递来一叠画像,好像择婿一事方才开始,他就已经想结束了。
“妧妧,你瞧瞧,这些都是我魔族仪表堂堂的公子哥,你看看是否有眼缘的?”迟浸月问。
妧妧垂眼,只看一眼画像上的人,便将画像束起,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妧妧从不以外表为衡量夫婿的唯一准绳。”
“好!”正愁着如何叫台下之人闭嘴,迟浸月当即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各家公子请安静些,今日择婿与昔日不同。”
迟浸月看了眼妧妧,又重新看向台下,“共分三场比试。”
语毕,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肃静!”被迟浸月的手下打断。
迟浸月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第一局,狩猎。”
“我魔族密林妖气恒生,三柱香的时间,谁猎到的猎物最上乘,谁便能夺得圣女芳心。”
“众才子可有异议?”迟浸月问。
台下顿时森然一片。
众所周知,魔界密林乃无人管辖之地,曾有传言不少生灵在此处丧命,乃穷凶极恶之地。
异议不敢提,不过此话一出倒是赶走不少胆小鬼。
三柱香的时间过后,各家公子开始汇报自己的战果。
其中,数宋家战果最为丰厚,“回禀魔君,臣子猎到一头野熊,三只鹿及两条毒蟒。”
迟浸月点点头,“陈家呢?”
“回魔君的话,臣子猎到野猪两只,猎豹一头,兔子无数。”陈卿说。
“也不错。”迟浸月回答,说罢,朝台下大呵道,“可还有哪家公子战果更佳?”
“我。”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娓娓动听,又漠然傲骨,妧妧不自觉抬头,想看看那人的脸。
只见,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直直上前,从下往上看去,男人步履急促,衣角染上几缕鲜红的血迹,腰间佩戴的玉器似曾相识。
她缓慢的眨眼,徐徐往上看去,掠过男子宽厚的胸膛,突出的喉结,薄薄的嘴唇,最终,落在他冷漠的眉眼。
那是一个极为古怪的男子,就在妧妧看向他眉眼的瞬间,他也一瞬不瞬盯住妧妧的脸,眼中野心丝毫不掩,好像在说着,她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是他的人,永远也逃不掉。
可她,分明从未见过此人。
四目相对,心口隐隐作痛,纤纤玉手捂住心口,妧妧抢先一步,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