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怕什么？”
谭冥突然笑了；
“我怕被抛弃行不行？”
他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其实我设想过很多的结局，我还有很多还算健康的时间来陪他是最好的一种，但是这一种的可能性只有60%，剩下的便是两种结局，我站不起来了或者没办法好起来了，他陪在身边我舍不得，他走了我默默看着他，也挺好的。”
刘行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的不舍万一是他最想要的呢？”
谭冥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那我就交给他来选择，但是我也是一个胆小的人，怕被抛弃，我希望是我先知道答案。”
刘行听明白了他还是要瞒着乔澈手术，他却没有意识到谭冥说谎了。
他走后谭冥一个人坐在了客厅中，他愿意让乔澈来选，但是他希望是在乔澈理智平静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他刚刚回国，和乔澈刚刚见面，乔澈的情绪还处在比较冲动的情况下，那孩子对他本就有一分无处抒发的愧疚。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病了，他不用想都知道乔澈必然会留下来陪他。
如果是因为爱，他愿意成全，但是若是因为愧疚呢？他无异于在这个时候掐灭了乔澈所有选择的可能性，后面的他会因为责任和愧疚和他永远绑在一起，那才是他最不忍看见的。
乔澈不知道是怎么开回家的，下车的时候方向盘的套上都是汗水，他一个人抱着腿坐在了床上，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睡意，强迫自己躺下也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他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是和昨晚一样的月亮，明亮圆满，他这才想起了今天是十五。
沉默的起身穿上了衣服，晚上发生的事儿让他不敢自己开车，他从白日里穿的西装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名片，一通号码拨了过去；
“是张师傅吗？我是昨天早上坐你车的人，方便现在过来接我一下吗？”
十五分钟后乔澈依旧上了那辆同样的出租车，司机师傅看着他笑了一下；
“小伙子还去那地儿？”
乔澈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点了头。
四点多的时间天都还没亮，从乔澈的衣着和住的地方便能看出来他的出身很好。
但是张裕成却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种很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默和悲伤；
“小伙子，你这晚上都不睡觉吗？”
乔澈放低了一点儿副驾驶的椅子，目光遥遥的看向那个雕花的铁门，眼中像是盛放了很多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睡不着。”
老张也放低了椅子；
“我呀，也拉过很多人，什么样的都有，你是不是喜欢今天早上出来的那个人啊？”
“嗯，喜欢。”
“你们吵架了？”
乔澈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像是风吹过就会消散一般；
“一年多前我做了一件错事儿，伤害了他，随后他出国了，刚回来。”
无解的困境说出来却是苍白又浅淡，张裕成看了看他，虽然两个座椅之间的位置很近，但是他就是觉得身边的年轻人好像很遥远，身上是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孤寂；
“你想要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