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蔓瞳孔猛缩,心中剧震。
她错了!
她一直以为黑衣人是主谋,却未曾料到,真正的杀手,潜伏在最后的缝隙之中,等待的只是她这一刹那的疏忽!
严致远瞪大双眼,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可一口血从喉中涌出,他跪倒在桥上,手掌无力地抓向虚空。
“……不……不要杀……”
他的声音破碎如风,随即彻底沉入死寂。
杀手低笑,抽刀而退,仿佛早已知道这一刀不会失败。
夜风静默,青溪桥下的流水翻起涟漪,染上一片猩红。
唐蔓猛然转身,目光如刃锁定那名杀手。
然而,对方竟不与她纠缠,手中短刀翻转,轻轻拭去血迹,身形一闪,瞬间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杀人,退场,一气呵成。
这一刻,唐蔓终于意识到——
今晚的杀局,不是为了试探,而是必杀之局!
她根本无法救严致远,因为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机的谋杀。
她缓缓收刀,望着桥上那具未凉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起。
她输了。
输给了那些早已看透她会出手的人。
夜风吹拂,似是有人在遥远的暗处,静静注视着她。
那目光如幽深寒潭,冷静,克制,掌控一切。
唐蔓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冷意已如刀锋般锋锐。
晨光微熹,薄雾尚未散尽,归雁镇仍笼罩在昨夜的阴影之下。
我缓步踏入严府,昨日的血腥味已被清晨的潮湿空气冲淡,但一股死寂仍弥漫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大门半掩,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脸上皆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仿佛生怕再惹上任何祸事。
院中仆役寥寥,几名年长的仆妇聚在一角,低声啜泣,偶尔抬头张望,神色惶然。
昨夜的事,已在府内传遍,每个人都知道,严府的主人已经倒下,府中再无主心骨。
我未作停留,径直穿过庭院,步入正厅。
徐青莲已在厅中等候。
她身着素白长衫,面色苍白,眼下浮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一夜未眠。
然而,她神色仍旧平静,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悲伤,仿佛昨夜之事不过是命运的一次无情裁决。
她抬眸望向我,声音沙哑,却仍保持着应有的冷静:“景公子,你还是来了。”我轻轻点头,在她对面落座,沉声道:“我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徐青莲静静地看着我,片刻后,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严东家死了,这是你不知道的消息吗?”
我未曾理会她语气中的冷意,语调平缓:“杀他的人是谁?”
徐青莲微微一滞,缓缓移开目光,望向厅外那株枯黄的桂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她低叹一声,语调疲惫:“他逃出了严府,想活下去。但有人不想让他活。”我眸色微沉,未曾插话。
她顿了顿,语气微冷:“我一直以为,杀他的是那些真正想要密函的人,可是……景公子,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了吗?”
她转头看向我,目光幽深:“他死了,可密函呢?”
我沉默了。
密函失踪,真正的凶手究竟是冲着它来的,还是另有所图?
我敛眸思索,片刻后问道:“你可知谢行止在这件事中的角色?”徐青莲轻哼一声,嘴角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如果你也怀疑他,那倒是我们少有的共识。”
她收敛笑意,目光锐利起来:“谢行止不会亲自动手,但他的手,早就伸进了这场杀局。他的每一步,都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