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眼前这幕,离他远之又远,他怎么敢奢望这样的未来。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幻想,因为他已经拥有了。
饭菜放到岛台上,炉灶上的汤还有几分钟才好。
许廷州经过客厅,走到卧室,拿出来一条项链,坐到秦映夏身边,细细的项链在许廷州纤长的指尖轻盈弯动。
秦映夏只看到他低着头,问道:“拿了什么?”
许廷州将接口处打开,拎着上边的细链条,让吊坠自然下垂。
秦映夏看到是一条项链,有些眼熟,像她前不久随便买的那一条,只是当她凑近看的时候,又发现不一样。
他手里这条,可跟她当时买的那条差了将近两位数。
许廷州直接把项链给秦映夏戴上了。
上次他从英国回来给她带的那条蝴蝶吊坠已经被她摘掉了,现在的这一条,更加日常。
“怎么会给我买项链?”秦映夏摸着下边的吊坠问道。
许廷州用了两秒钟给她戴好,回答:“上次你买的那条不是送给季繁当礼物了吗,现在补给你,没有一模一样的,就买了一条差不多的。”
但是因为那件事,项链就一直在许西闻那里保管了,是他们回老宅的时候,许西闻拿给他的。
秦映夏淡淡笑开,赧然地“哦”了声。
许廷州伸手将贴在她锁骨下方的那个吊坠捏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他从沙发站起来,“走了,吃饭。”
言落,许廷州牵起秦映夏的小手,将她带到岛台前,他先一步洗了手,关了燃气灶,拿碗盛汤。
秦映夏跟在许廷州之后洗了手,抽张纸巾擦干,凑到许廷州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锅里的东西,“做的什么汤?”
许廷州手里拿着勺子,盛好一碗,随即答道:“奶油蘑菇汤。”
秦映夏不知道奶油蘑菇汤好不好做,只觉得许廷州好厉害,什么都会做,“你怎么这么厉害!”
许廷州听着秦映夏完全不走心的夸奖,很是满意,他应着:“这有什么难的。”
“我就不会。”
这时,许廷州已经盛好了两碗汤,他一手一碗,抓住最上边的碗沿,放到岛台上,然后看着秦映夏的眼睛认真答道:“秦映夏,你不需要会,什么做饭家务这些都不需要会,我来做就好。”
秦映夏以为他在煽情,她拿起勺子咯咯笑起来,不给他煽情的机会:“我本来就不会,而且也没打算会,就辛苦你几十年吧~”
许廷州没想到会得到秦映夏这样的回答,他怔了一瞬,旋即无奈笑出了声。
他看着嘴角带笑的秦映夏,脸颊两侧披散的头发被她别在耳后,宽松的长袖蓝色衬衫,修身的鲨鱼裤,尽显温婉,却又不失灵动。
许廷州还是很满足,因为秦映夏的话里,有着他们的以后。
跟她在一起几十年。
这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会有一天,他也能走到这条轨道上去。
两个人边吃边聊,秦映夏吃了一口奶油蘑菇汤里的蘑菇,问许廷州:“你跟季繁有什么仇,我觉得她挺好的呀,她自由洒脱真性情,我喜欢她。”
许廷州想起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季繁比他小两岁,两家谈不上交好,关系倒也还行,只是住得近,又是一所学校,经常一起上下学。也不是特意一起,是总在路上碰到,不得不一起。
季繁的家庭关系比他强不到哪去,两个人都早熟,也算是有共同语言。
但是只要有一点说得季繁不爱听了,或者做得有一点不合她意了,她肯定会不遗余力让你付出代价。
印象深刻的有一次,许廷州只是不小心拿了她一本书放到自己书包里,让季繁上课的时候没有书看,她用自己的人脉上完了课,但是下课之后,季繁就把许廷州自行车的气门芯拔了,尽管他是无心的,不过那次,季繁是跟许廷州一起走回的家。
两个人的梁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下的,反正活着活着就长到了这么大。
秦映夏津津有味地听完一个小故事,虽然季繁做的事情理论上来说确实有点不道德,但是她却说:“我好像更喜欢她了!”
因为季繁做的事情,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来的。
她不会忍气吞声,不会让自己吃亏,连表面的和谐都不愿意维持,就顾自己的感受。
许廷州呼出一口气,瞥了秦映夏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他忽然觉得,好像让秦映夏多跟季繁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好,别那么乖戾,有自己的棱角,做本来的秦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