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雅也不知道是熬了几个通宵,才在这些时日便搞出来的。
没办法,目前除却她,璟瑄身边也没有别人可用,毕竟她的“草台班子”还在扬州呢。
至于胤禛的手下,虽然她也能靠着阿玛,命他们办事,但在没做出成绩之前,这些人大抵是不服气的。
何况这报纸,她也不放心交给他们这些人去办。
但是璟瑄也没让她们闲着,苏文专门留了一块版面给“大清女子学堂”,因此杨澜漪作为“副校长”,带着钱凤、娇娇她们写稿子,并向水泥工坊、纺织工坊征稿。
至于这“大清女子学堂”的校长,自然是由璟瑄的心腹——苏文担任。
为什么璟瑄不做校长呢?除却苏文,包括胤禛在内的许多人,都很好奇。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这
是璟瑄办的学堂,自然要让璟瑄做这个校长。
旁人或许没有机会问璟瑄的想法,可胤禛此时就在她身边,自然是十分方便的。
“吾儿为何不自己去做这校长,”胤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璟瑄倒了一杯,“你已经抬举那苏文进了研究院,如何要把这校长也让给她。”
素雅的白瓷杯外描金的图案,正是三国演义中“桃园三结义”的场景。
意气相投,言行相依,谁又不渴望这样的情谊?
“我固然想做校长,但一方面,我年龄尚小,另一方面,这所学堂,大都是苏文的心血。”
胤禛以为她不懂其中的关窍:“若是你做校长,以后从这学堂出来的读书人,可就是你的门生了。”
倘若这些人真的学有所成,这将是多么大的一股势力!
璟瑄怎么会不知道呢?历史上不乏活生生的例子。
可苏子雅是她的人,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她,如何就当不得区区一个校长了?
苏子雅,她值得。
璟瑄要一步一步,带着苏子雅走向高位。
在她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兔死狗烹,她与她的这些下属,就如同结义的刘关张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不会有比这更深厚的情谊了,在这个时代,她们是她的下属,而她也会成为她们的依仗,在这个世道,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愿做那个领路人,更想成为开辟者。
铺就登天路、脚踩青云梯,纵海日不见、天鸡不鸣,终有一抹星光,照亮披肩斩棘之人。
“我对阿雅有信心,她定然会是将这学堂办的极好!”璟瑄冲着胤禛眨了眨眼,“才华横绝当世,可并非女儿虚言,您瞧好吧。”
胤禛倒是有了几分兴味:“依你之见,秦儆之与苏子雅相比,孰强孰弱?”
“仅才华一道,秦先生不如阿雅远矣。”璟瑄其实拿不准,但不妨碍她继续为苏子雅说话,毕竟阿雅才是她的自己人,至于那一直不肯被她招揽的秦远,到底是不能与阿雅相较的。
“秦先生,你可听见了,”胤禛难得笑得如此真诚,他望向璟瑄身后,“吾儿说你不如苏子雅。”
一片桃花落到桌上,浅粉的花瓣煞是可爱,而璟瑄转头,却见一张比桃花更艳丽的面孔。
“福安公主所言甚是,”秦远微微勾起了唇,“与苏副使相较,吾确实弗如远甚。”
远就远在,没有个如此厚颜的主公。
胤禛打了个喷嚏,秦远低头看着脚下的落花,他知道,雍郡王不会让他一直寂寂无名下去,毕竟那日郡王已经与他相商,日后不会再走那隐忍之路。
其实早在福安公主上朝之时,甚至那李明玉发难之时,他们便也没有了退路——束手就擒、引颈待戮,孰与迎难而上?
今日人为刀俎,可咸鱼未必不能翻身,总有一日,他亦可做那执刀之人。
就在这时,璟瑄开口道:“阿玛,秦先生跟着你这么久,如今也未曾某得一官半职,依女儿看,您还不如我大方!”
其实她当然知道,秦儆之身份特殊,这正是阿玛器重他的表现,她更知道,擅自议论这些会令人生疑。
可她就是要议论,此时她与胤禛已经是同盟,为何不能肆意?
果然,胤禛闻此更是高兴,他知道这是女儿亲近他的意思:“看来要赶快给秦先生安排一番,不然都要被你这滑头给忽悠走了。”
“阿玛,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璟瑄眨了眨眼,“我的就是你的,何来什么内外之别,苏子雅与这秦先生一样,也是您的下属。”
还能这样?秦远傻眼了,他已经预见到了,以后这福安公主少不得以这个由头,找他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