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说话?不是你要她来的吗?”璟瑄没好气道,“现在为何一言不发!”
谢长生其实只是想亲自看一眼她,确保她的平安罢了。如今他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怎么不算进退两难?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县主说,”谢长生哑着嗓子开了口,姿态却是难得低,“还请大人允准。”
“不可,”秦远看着手脚都被拷起来的谢长生,却依旧不放心,“我必须全程在此。”
“无妨,他不会伤我,”璟瑄并非是如此有自信,她只是想着,大不了她利用之前得到的瞬移,移到苏文那边去,“你出去吧。”
“臣不同意,”秦远却并不给面子,“这是底线。”
“秦大人愿意在此,那就在此处,”谢长生望向钱凤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与眷恋,“你出去吧,凤娘。”
看他这种眼神,秦凤心里不是没有几分酸涩,但是想起下午的体育课,她打起精神,擦干了眼角的泪,回到了书院。
“我本来恨你们入骨,”谢长生自嘲道,“虽然我曾经想做官,但是也是恨的。”
“你上次说我是为了我世家的体面,”谢长生认真地看向璟瑄,“也不尽然。”
璟瑄望向这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他的肩膀耸动着,开始哭泣,她只听到他问自己:你可知道扬州十日?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璟瑄心中亦是悲伤。
康熙以漕、盐、河为“东南三大政,扬州“地兼三者之利”,他更是前后六次出巡扬州。
此次南巡回京之前,程氏带着扬州盐商捐资,修建了高旻寺行宫,而那日这位帝王,如同第一次下扬州之时一样,又一次悼念了烈士史可法,当年便是他带领扬州人民抗击清兵。
“说什么勿杀无辜,勿掠财富,勿焚庐舍”,谢长生笑道,清兵屠了扬州城整整十日,多铎收了徽商汪氏兄弟30万金的巨额贿赂,却未答应他们“勿杀无辜”的请求,“若是我谢家当真只是为了独善其身,何不投降?”
他目眦欲裂,泪水从他脸上划过。
封刀令也止不住屠杀,本七日就该停下的屠刀,却又延续了三日。
杀人十昼夜,尸积不可数。
璟瑄亦是心痛不能自已,一方面,她本就是汉人,那三十年间她身份证上写得都是汉族;另一方面,她此时却是清朝的公主,这是她的仰仗,亦是逃不开的枷锁。
谢长生继续问道:“你又知道,这些年,扬州的汉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这天下的汉人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璟瑄在他的逼问之下,更是心如刀割,她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她知道,她也不会最喜欢雍正皇帝。
可她不敢细想。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又一次听见谢长生的质问:“你竟然会哭!可笑我一开始还想杀了你,是我错了。”
“我乃大清福安公主,”璟瑄泪痕未干,却格外铿锵有力,“我知你心中遗恨,可你终究是违反了大清律例,便应接受惩处。”
“至于你心中之伤痛,”璟瑄扯出一个微笑,她望向窗外,“我不敢许诺太多,我只能说,扬州百姓,我会尽力照拂。”
无论是为了什么。
秦远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又坚韧的公主,有一瞬间,他后悔想试探她了。
虽然他已经有了答案,从她刚刚的反应,他已经猜到了,她也是后世之人,甚至,就来自于这个世界。
而浑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掉马的璟瑄,悲伤的情绪早已经不见。
她此刻斗志满满,摩拳擦掌,她势必要为老百姓们,做些什么!
第39章第39章造化得丹药,璟瑄被监视……
璟瑄面对着只有百分之四十进度条发呆:她该如何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就建立自己的势力与情报网?
这个短期任务真是来要她的命啊!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把主意打到了秦远身上,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阿玛怕是把在江南暗中培养的势力都交给他了。
“水泥的利,皇玛法得七成,余下三成,其中一成是我与诸位工匠的分红,另一成是用于开办书院的,眼下还有一成,”璟瑄循循善诱道,“你想要吗?”
秦远却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打算,他目光一暗,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想。”
“纵使你不想,难道雍郡王就不想吗?”璟瑄看着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男子,终究是图穷匕见,亮出了她的来意,“我愿孝敬阿玛一成利。”
“那么,公主又想得到什么呢?”秦远见她没有直接修书给胤禛,便知道她别有所图。
璟瑄倒也懒得与他兜圈子,她颇为直白地说:“我要你们在江南的情报网为我所用。”
秦远要被气笑了,这福安公主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虽说这水泥的一成利不少,可情报网是他与四爷废了不少功夫才建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