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说错话了吗?”她悄悄挪动身体,想要避开这道视线。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心绪悄然冒出。
“你没说错话,朕往后也不会有三宫六院。”
“为何?”
“你当朕跟先皇一样,天天需要女人?”萧庭訚谈起先皇,嘲弄的语气毫不遮掩。
沈微渔也听过先皇风流的传闻,甚至民间还有流传陛下一夜御六女的风流韵事。
但先皇已逝去,沈微渔也不好回萧庭訚的话,捻着棋子,佯装没有听到这句话
萧庭訚淡然地问道:“朕以后只会娶一个皇后。”
沈微渔听得蹙眉,他又不娶自己,又只娶一个皇后,那自己是不是在他心里可有可无,还好自己只喜欢他的脸。
她满意地想着,眼前却多了一道影子。
沈微渔仰起头,发觉萧庭訚抬眸望向自己,手中的白棋迟迟未落下。
萧庭訚:“你想当皇后吗?”
沈微渔手里的棋子滚落在棋局,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第34章第34章明灯三千
“陛下,此话何意?”
之前说不会娶她的萧庭訚,转眼间问她想不想当皇后?
沈微渔压下心头慌张,或许是萧庭訚的试探,垂眸道:“我绝无觊觎皇后之位。”
“朕允许你觊觎呢?”萧庭訚淡然道,颀长的身影笼罩她的全身。
窗牖外狂风大作,倾盆大雨的雨声响彻耳畔。
沈微渔乌睫颤抖,咬了咬唇角,失望地垂眸:“陛下在说笑吗?”
萧庭訚笑意收敛,雍容闲雅,双目晦暗,平白无故令沈微渔感觉到危险。
她随意挽起发髻处的一绺青丝,别在耳垂,镇定自若。
萧庭訚凝眸,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耳边似乎传来嗡鸣,不怒自威斜瞥她:“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嫁给陛下。”沈微渔坐立不安,窗牖外的狂风好似渗入暖阁,引得她指尖冰冷,心中七上八下。
“臣女之前心心念念想嫁给陛下,可这段时日,我已经放下执念,只要能长长久久伴在陛下身边即可,今日乍然一听,却是生平想也不敢想。”她娓娓道来,仰起头露出玉颈,春山蹙眉。
萧庭訚目光幽暗,眼眸尽是沈微渔似春水的眼眸,“所以你哪怕以后无名无分,都要跟朕身边。”
他凝视的目光冷静。
沈微渔第一次在他眼中见到自己。
一如朝梣。
沈微渔一想到他,眼前的萧庭訚似乎变成了朝梣,眼中不自觉落泪,情难自已。
“哪怕以后我会死,也只想跟你在一起。”沈微渔将死挂在唇边,蹙眉哀愁。
萧庭訚捻了捻指间的白棋,窗牖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芭蕉,雨声恼人。他漫不经心地将棋子,放回玉盒,踅身时候,衣袖扫了一下棋局的棋子,有几枚棋子坠落在榻上。
他收起了冷意地道:“好。”心里冒出几分说不明的躁动。
沈微渔竟然死也想跟他在一起,就这般喜欢他吗?
沈微渔泪眼蒙蒙,望着他的面容,胸口像是千刀万剐般疼。朝梣从前也是这般望着自己,因此她愈发难受,迫切地走近,想要离他更近。
萧庭訚皱眉,看她走近,暗香涌入心间,来不及避开,沈微渔像是痴痴般望着他。
“你真的会娶我吗?”
萧庭訚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毕竟她曾露出这般欣喜的神态。他习以为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思绪忽然雾蒙蒙,攥紧了手,风轻云淡道:“嗯。”
“你会言出必行吗?”沈微渔深深凝视他,分不清此人究竟是朝梣还是萧庭訚。恍惚间,她还以为这一幕,乃是当年朝梣想迎娶她的画面。
那时,她没来得及说“好。”两人便天人永隔。
过往云烟,如潮水般疯狂涌入她的心间,她压住悲鸣,露出笑靥,伸开双臂,亲昵地抱住他的肩膀,下颌抵住他宽厚的肩膀,眼眸如春水,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