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寺庙名唤白云寺庙,地处僻静,甚少有香客,萧庭訚将沈微渔送到此地,也正是这原因。
他深夜造访,僧人们早早歇下。
护卫们守在门边正打盹,寒风瑟瑟,萧庭訚进去时,他们都被吓醒,在看到萧庭訚,顿时惊惶失措,刚要行礼,却被他挥手示意拦下。
而后他闲庭雅步的进入厢房。
厢房门窗紧闭,暖炉有余温,想必伺候沈微渔的两个婢女刚离开回房歇息。
萧庭訚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知不觉来到沈微渔的床榻前。
她脸颊无血色,娥眉螓首,容华若桃李,枕在瓷枕。
萧庭訚睥睨着,心想她养了几日,脸颊依旧瘦削,容貌倒是不减。
这般想着,原本躺在床榻的沈微渔似乎做梦,梦呓着:“别走。”
萧庭訚想起她为自己挡箭的当晚,也是不断说着“别走。”而后扯了他的衣角,恳求他不走。
他鬼使神差,陪了她一夜。
那时,葛老道:“我看沈姑娘对你一片痴心,你何不娶她。”
萧庭訚那日依旧斩钉截铁地道:“朕不会娶她。”
他不允许,身边有沈微渔这样的女人影响他。
她救了自己,所以萧庭訚会护她后半生,至于娶她,绝无可能。
萧庭訚从不是奉行圣贤之道的君主。
哪怕昔日太傅曾对他道:“治天下者惟君,乱天下者惟君。”
可他从不铭记在心。
而对待女人,他还是第一次棘手到要送走,但或许对他而言,说不上是历练。
萧庭訚漫不经心地想着,正要收回目光离去,却不料沈微渔攥紧他的衣袖,一如之前。
可这次不同。
萧庭訚斜瞥一眼,发觉沈微渔不知何时醒来,乌色睫毛轻轻颤抖,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萧庭訚发觉自己怎么一直望着她,回过神道:“松手。”
“陛下有十天没来看我。”
萧庭訚眉头微皱,似乎没想到她还算日子,心里微微一动。
沈微渔已经支起身,没有过问他深更半夜,夜闯厢房意欲为何,反而一直凝望他,然后指尖用力,想也不想地往他身上倒去。
“放肆。”萧庭訚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势,没有推开她,却也因此被沈微渔躲进怀里。
沈微渔这几日睡得不安稳,尤其是一直没见到萧庭訚这张脸,心情沉闷。
但今夜没想到醒来会看到他,立马不假思索地扑入他的怀中。
萧庭訚从未想过会有沈微渔这样的女子,不知羞耻。
他想要推开沈微渔,可沈微渔双臂搭在他的肩膀,淡香夹杂药味,席卷他的鼻间。
女人香软玉温的肌肤,隔着布帛传到他的身上。
萧庭訚的笑意早已收敛,双臂揽住她的腰肢,以防她跌落在地上,伤势加重。
“沈微渔,你这是胆大包天。”
沈微渔听到他的问责,无动于衷,温柔地道:“臣女有罪。”
她抬眸看向他,乌黑的眸子如三月三春水。
“滚下来。”萧庭訚心里鼓动,可周身寒意加重,气势骇人。
沈微渔像是跟他倔上,不肯松手,甚至堂而皇之地一直望着他的面庞,毫不遮掩的情意,像密密麻麻的小针,扎进他那不近人情的心里。
萧庭訚脸色阴沉,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你若是再不松手,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