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阵风过,林蓁抬眸间,侧前方惠王闪身消失,明晖冷冽眼眸紧盯自己,杀意呼之欲出,彻骨冷意让林蓁忍不住战栗。
一只水鸟扑腾的声音刺破静夜,林蓁望向湖边,鸡皮疙瘩顿起。水面竖起密密麻麻芦苇杆,越来越长,眨眼间几十人从湖中涌出,手抄刀剑向自己和明晖包围。
萧忱已远远退到树林边,树林里神兵天降,奔出手拿弓弩的士兵,向着唯一目标明晖突进。
所有一切如闪电般发生,林蓁再看一眼明晖,目光对视瞬间自己被他拉到身前,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匕首横亘在自己脖颈间。
萧忱沉默看着眼前一切。如己所料,明晖拉林蓁做挡箭牌,那明晖今晚插翅难飞。
他没有弄清凤佩来源,也不确定明晖雌雄,只想活捉明晖,不想伤他半分。可刀剑无眼,若明晖察觉自己心思,以他身手极可能逃脱。林蓁在他身边,第一反应都会以林蓁为质,他不会拼死搏杀。
明晖匕首紧抵林蓁脖颈:“这就是王爷的诚意?她死了王爷如何向毅勇侯交代?”
“交代?白莲教护法明晖作乱,杀害毅勇侯府少夫人,已被惠王击杀。”
萧忱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侯爷对本王感激不尽,欠下本王一个人情。”
水里和树林中涌出士兵已围成一个紧密圆圈,圆圈越来越小,萧忱跟随变小的圆圈步步逼进。
脖颈上尖刃越来越紧,衣襟渐有黏腻之感,林蓁呼吸越来越费劲。
明晖忽的呵笑:“侯府美人陪我共赴黄泉,我明晖也不枉此生。”
“嗤啦”布帛撕裂声,林蓁左臂衣袖被明晖随手丢地上。
萧忱一愣,包围脚步不停。
“嗤啦”,林蓁双臂凉飕飕,包抄卫兵中人影晃动。
林蓁唇角已咬出血珠,这个时空她死前被如此对待,就算死了也难得安稳。
萧忱越来越近,他冷肃沉稳如一座冰山,脚步并未因明晖举止停滞半分。
林蓁忆起“稳住他”的话,可她十分怀疑,眼前惠王根本不在乎她的性命,他好像已经放弃了她,她的生死就在明晖一念之间。
明晖匕首已带着血的温热,他的手抓住了林蓁的衣襟。
分明周围黑压压士兵,却诡谲得没有一丝声音,脚下湖砂吸收了所有步伐碎声,林蓁似乎能听到脖颈上血液涌动。
“嘶”,骏马嘶吼声划破死沉。
“殿下住手!”时世诚声如洪钟,驾着骏马飞驰而来,眨眼间就到跟前。
时世诚飞身下马,向萧忱作揖道:“殿下,人命只有一次,林蓁为微臣儿媳,殿下看在微臣份上放过他,改日微臣必取他人头以敬殿下!”
时世诚和时彦四下打听,寻了多时找到此处,可进入小树林时被拦下,据说林蓁在协助办案,时世诚凭借守护皇城的金吾卫大将军身份才闯了进来。
远远的,他就看见湖边两人被卫兵团团围住,再定睛一看,林蓁哪里是协助办案,她被人刀架脖颈上挟做人质,可惠王根本无动于衷。
惠王心狠手辣,时世诚心急如焚。
萧忱心里发恨,只差一点点,瞬息之间,天差地别。
时世诚在此,他必然看不下去明晖伤害林蓁举止,会催促他放过明晖,他是金吾卫大将军,本身就有戍卫皇城之职,没办法当场与之翻脸。萧忱缓缓举手,示意卫兵们退下。
明晖抵在林蓁脖颈上的匕首没有松懈半分。
时世诚对明晖招手:“骑我的马你逃命去罢,若伤她必不饶你!”
骏马带着明晖和林蓁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多久,林蓁只知道明月高悬,彩云追月,明晖在一溪涧处停驻,让马休息吃草。
半夜郊野山林,凉气逼人,林蓁双手交握双臂,连打了几个喷嚏。
明晖在溪边洗了把脸,转头看向林蓁,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扔到林蓁怀里:“搽搽脖颈。”
脖颈上血迹已经干涸,林蓁仍走到溪边,蹲下身用水擦了擦,再凭感觉涂上了药膏,火辣辣痛感顿时缓解许多。
“手臂受伤了?”明晖问,手指着林蓁左臂手肘处一片青痕。
林蓁举起手肘看了看,摇摇头:“不是,生下便如此。”林蓁有点儿不可思议,“你担心我受伤?就在刚才,你可是要杀了我。”
说话间,又打了几个喷嚏。
明晖看了两眼,脱下身上剑袖衫袍递给林蓁,自己只剩一件中衣。
林蓁看着衫袍,想着要不要穿。这会儿身上衣裳如同一个背心,她很需要保暖衣物,自己和时彦都不会在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