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先听谁的？”张斌太懂张明了，原来这里才是正戏。
“都行。”
“行吧，那先从我开始。你被雷劈晕了以后，有好心的路人报警送了你到医院，我要照顾你，也没法做其他的了。最初的两年一直是在医院抽时间，当个代练，打个金什么的，爸妈留下来的存款也用完了。”
张斌停下，装了一杯水，坐回来继续道：“后来你的身体有点状况，要一笔钱，我估摸着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就把我的号连装备一起卖了。”
“卖了？你把清风徐来卖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还把你的月明星稀卖了。一年多以前听说帝都有个医疗团队处理昏迷的病人有一点手段，我就把你的号也卖了，转了去帝都那边治疗。弄了大半年，你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还是一直没醒，说醒不醒得过来还是得看时间，碰运气，就又把你转了回来，慢慢等。”张斌的语气很平静，轻呼热水，呡了一口，“怎么？舍不得你的号？”
“不是。你该先把月明星稀卖了，反正留着也没人用。清风徐来你可以用着。”
“清风徐来比较值钱。你的号也是我卖号以后又练了一年多，值钱了才卖的。如果你不醒，我也打算过完年再练个号了。”
“嗯，哦，嗯。”张明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其它人，月颖姐……”
“小月知道了以后，也没去签职业了。最初那一段时间，一直是她在帮我一起照顾你也在照顾我我，多亏了她我才有抽得出时间和精力练号。后来你的状况渐渐平稳了起来，日子也变得有规律了，我就劝她做一些专业训练，多把精力关注到《全球格斗》里，重回职业赛场实现梦想。”张斌的语气仍然平静，只是眼里不由地露出温柔的笑意。
“最初她不愿，和我有点小分歧，后来我把清风徐来卖了，正好又碰到老王跟我说到职业圈有个队缺人。借着这个机会，小月才重回赛场，她的发挥很出色，幸好，没浪费掉她的天赋。”
“老王，哪个老王啊？隔壁老王？”
“战火不熄，我们曾经的队友，他叫王永真。你的情况老王也知道，不过不幸的事，没必要影响他人了。我劝他追逐自己的内心，他应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他打得很好，无可挑剔。第一届职业联赛就拿下了冠军，一共拿了七届，被称作《全球格斗》的创世神，拥趸万千。前两年拿完冠军才宣布退役，挺风光的，没办法了还骗说什么伤病影响操作，呵，。”张斌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轻笑，吐槽了起来。
“骗？为什么要骗啊？他没伤病吗，这么强，还选择退役？”
“嗯，追求其它的东西去了。”
“啊，什么东西？”
“爱情。他退役和他老婆结婚，准备生孩子去了。”
“啊！？啊。”张明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张斌没有理他，又喝了一口水。
张明在床上抓耳挠腮，张斌仍然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促狭的笑意。张明憋了好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开口道：“那，额，那那个，她……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你如果真的不问，我就不说了。”张斌开心地欣赏着张明的窘态，“《全球格斗》有自己的专业直播频道。你下午三点从官网的通道点进去看，第一个就是林琳了。她现在是《全球格斗》最火热的牌面女主播，虽然没有打职业，但是人气和职业圈的女神选手们是同一个档次的。”
“嗯，哦。”张明的脸色闪过一丝红晕。
“她当年在约定的地方等我们，一直没等到。我拜托老王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你的事。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不过一直没有签约进职业圈。听老王说，她在游戏里从独行侠一直摸爬滚打，然后创建了帮派，小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再后来，做起了主播，也不争不抢，从小主播慢慢发展，一直到现在，发展成了《全球格斗》第一女主播。”
张斌的语气依然平静，张明却听懂了哥哥的意思，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哥，你是对的。”
分享幸运，是一件幸福的事；分享不幸，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幸。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有些事，我觉得应该由你来做判断。老王说林琳这些年一直是单身，很久以前，她还是小主播的时候，有一次直播喝酒，她说她的初恋是一次失败的网恋，错付给了一个负心汉。她还说如果让她再看到那位王八蛋，一定用锤子敲爆他的狗头。”
张明的头不觉地快贴到胸口，张斌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到极轻的喃喃自语，“对不起，我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