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恩的眼睛越来越近,就要触到鼻尖,清冷的声音成了最好的催情剂。空出来的手,搭上了谢知周因为常年跳舞而格外柔韧紧致的腰。
谢知周肌肉绷紧了些,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可以看看你的齿线吗?”
季泽恩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一个回答。
然而那两个字落入他耳畔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仿佛尽数涌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堪堪维持着一线清明的思绪,骤然混沌起来。
他直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譬如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譬如他为什么是下面那个,譬如他还没吃晚饭,譬如他绝对不会为爱做0,譬如解剖老师教季泽恩知识不是让他拿来耍流氓的,譬如他是无辜的,那盒套不是他买的,譬如问问季泽恩是什么时候买的润滑油,譬如提醒季泽恩明天还要考试,譬如他现在心跳得快要窒息了。
纷杂的思绪滚过他的泥泞般胶着的脑海,然而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下唇,说出口的却是:“现在是白天。”
最后一次拒绝的机会用光了。
下一秒,遮光床帘被拉上,《诊断》被抛到一边,随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季泽恩堵住了他的唇,不再给他说出其他话的机会。
“黑了。”
是那个让他一听就心动的声音。
第56章事后
随着白天堕入黑夜,黑夜又重新归为白昼,迟钝的生物钟让谢知周微微有了几分清明。
轻飘飘如羽毛一样温柔的吻落在他脸上,他忽然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那天在你家睡,你是不是吻了我的额头。”他的话音带着几分迷迷糊糊,显然还在将醒未醒的状态。
就在他以为只是一场梦境,也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是。”
他猛地睁开眼来,撞进了一双浓黑的瞳。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可明说的酸痛。
事实证明,在某些事上,饶是有理论加实验的双重学霸光环加成,愣头青也不一定能拿高分。
昨天纷杂的记忆一股脑儿钻进他的脑中,一贯好脾气的谢知周忽然呲牙裂嘴地开口:“你大爷的,非得给你记个挂科。”说完便要掀开被子便要起身,却被周身浅浅的红痕吓了一跳。锁骨上还烙着个整齐的印子。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拽回了被窝。
回应他的是低低的一笑:“你说让我咬回来的。”那语气别提多占理了。
宿舍的床太窄,他醒来的时候是平卧着,季泽恩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墙上,才给他留出了能扑腾的空间。
逼仄的环境总算让他想起了身在何方,谢知周忽然神色惊恐地开口:“棒棒和半仙儿呢,他们昨晚回来了吗?”
“没有。”季泽恩轻声道:“他们昨天中午找我借了广播台的钥匙,约着出去背书了。”
这几天他俩正忙着考试,前两天玩过了头,虽然背了几天了,还是犯怵,决定通个宵再抱抱佛脚。学校没有通宵自习室,因为四个人的进程不同,为着不耽误其他人一点钟之后的正常休息,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一般都选择自己出去开房。
不过自从上回听说了谢知周的事儿,知道了广播台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他们也不再花那冤枉钱,都直接借着广播台长的光,上休息室去背。
谢知周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脸悲愤地开口:“你知道他们晚上不回来,你早就计划好的?”
“没有,”季泽恩的气息就在他耳边,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心猿意马的哑,“只是天时地利人和,见色起意。”
温热的气流落在他耳廓上,谢知周的尾椎骨像是过电似的,泛起麻酥酥的小电流。
嚣张的气焰削了大半,忽略掉身体的那么一点儿不对劲儿,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尝到,此时此刻色厉内荏的郁闷之下,沁在心口的糊成一团的甜和温暖。
他不得不承认,与季泽恩这样亲密的距离,其实是他喜欢的。
“什么时候了?”他转了话题,掩盖住心头这一点不可言说的情绪。他拉开床帘,外头还是晴朗的阳光。
“中午。”
话音刚落,一声意味着饥饿的声响从腹部传来,谢知周揉了揉肚子,三两下穿好了衣服:“三顿没吃了,真不行了。”
然而刚一下床,就看见桌上摆好的满满当当的吃食,他抬头看着衣着整洁,此时还坐在他床上的季泽恩:“你做的?”
“嗯。”季泽恩跟着下来:“尝尝。”
谢知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慨还好寝室买了锅。“你还躺着干嘛,下来一块儿吃呗。”他冲季泽恩喊。
季泽恩抱着从床上卸下来的床单被套,踩着楼梯下来:“我去洗被单。”
“哦。”谢知周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想起昨天床上的一片狼藉,又想起完事儿后,季泽恩抱着他在浴室洗澡的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段。
得,他自顾自想着,以后也别矫情了,索性一块儿洗,省的每回他洗的时候,季泽恩就跑去公共浴室。
昨晚消耗太大,他这边大少爷似的大快朵颐,等到季泽恩收拾好过来的时候,已经空了好几个盘。他挑眉看季泽恩:“没给你留,自己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