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笔记本直接摊开在自己腿上,宴怀洲也没再捞回去,直接顺势弯下腰凑近。
男生灼热的呼吸猝然喷洒在她耳廓,南嘤指尖一缩,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她没有离异性这么近过,浑身都不自在,再加上宴怀洲这个人存在感太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身上那股冷淡的雪松气息夺走了。
宴怀洲倒是浑然未觉,眼神没放在自己的笔记上,而是从头扫了一遍她摊在旁边的草稿纸,也就思索了不到一分钟,就把她的思路捋清了。
“你这个思路也没错,中规中矩,怎么不顺着往下解?”他侧眼看她。
他的眼神一向都是直白又尖锐的,南嘤也一向能接得住。
但这一次她却莫名的躲了一下。
垂着眼睛,低声说:“我那个步骤太麻烦了,解起来费时间。你的比较简洁。”
“又不是谁都能长我这个脑子。”
他这话说得真是狂的没边。
但南嘤也没反驳,因为无可反驳。
尽管不愿承认,他的脑子也确实好使。
就这道题,如果按照她的思路来,半页A4纸都算不完,但他的步骤就简单三步。
宴怀洲下巴冲她扬了扬,视线指着茶几上的一只中性笔,示意她拿过来。
南嘤伸手递给他。
他接过后,用嘴直接叼开笔帽。
跟她一样的习惯。
他还是弯着腰的姿势,把她的草稿纸翻过来,一边飞速地写着公式,一边说:“这题考的德布罗意波,中子的质量不用算……方均根速率用这个公式,前面算出的数值直接带入……”
他讲题的时候语气难得认真,是他热爱且自信的领域。
嗓音依旧低沉松懒,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意气。
沙发上的顶灯自头顶照落,明黄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将他深刻冷峻的五官都衬得柔和了几分,他低垂着眼睛,浓长细密的眼睫上跳跃着光影。
南嘤呼吸乱了一瞬。
回过神时,他题已经讲完。
“懂没?”
他直起身来,整个人往后靠,后背贴在沙发背上,伸手往后颈处使劲揉了一把,皱着眉头,似乎是弯腰时间太久,不舒服。
“懂了。”她虽然中途分心看了他一眼,但他讲的很清晰,认真听还是能听懂。
“领悟力看来不低。”他吝啬地夸了一句,手掌还按在后脖颈处,“这道题超纲,大学才学,你把普物学好就行,别钻这种牛角尖。”
这话不知是夸她还是变相夸他自己,大学的知识他高中就会了。
南嘤没在意,视线定在他的后脖颈处,想了想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地问了句,“你脖子受过伤吗?”
他冷淡地‘嗯’了声,无所谓的语气:“被人用铁棍抡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