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精深玄妙,佛缘更难得言,她早也晓得难见金蝉子,也不该一直耿耿于怀了。
“好。”喜恰顿了一会儿,不再纠结此事,反倒又从玉锦囊里取出一个锦袋。“谢谢你悟空哥,喜恰正好备了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锦袋展开,里头全是她搜罗来的解闷玩意儿和更多天南地北的吃食,够孙悟空解闷解馋好一阵子。
她很细致贴心,晓得孙悟空浑身上下只有头能动,特意设了一个只要施口诀便能开启的咒术。
这个法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得要精确在锦袋中找到孙悟空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费点功夫钻研的。
孙悟空也一直盯着那个锦袋,他沉默了良久,眉清目秀的猴脸看似毫无波澜,眼底却闪过一丝涩意。
在五行山下久经风霜,吸风饮露,竟还能感受到这样一点难得的暖意。
喜恰却是以为他不喜欢,有一丁点忐忑,“悟空哥,那个”
“你方才说什么喜恰,你叫‘喜恰’?”孙悟空开口了。
她微顿住,点头。
“你不是叫软软吗?”他偏头看她,眉头微皱,但一瞬间又松开,似笑非笑,“你还真是忠诚不渝,算个有情有义的鼠。”
其实他原本想说,她还真将自己当成个灵宠了。
喜恰这名字多好,却要改名换姓去。天生地养的妖精为何非要寄人篱下?
又觉得这样的话太过犀利,哪吒对她也不可谓不好,两人你情我愿,他一个外人置喙什么。这什么难舍难分的主仆情,反正与他而言是不懂了。
但哪怕是这样似是非是的话,喜恰在天庭待过近两百年,早已不是从前不通人识的小老鼠精,又心思敏感,免不了微蹙着眉。
“悟空哥”她嗫嚅着,下意识想要反驳,又觉得将说出口的话很无力。
她有什么反驳的呢,这反倒更叫她自己纳闷她本来就是哪吒的灵宠呀。
孙悟空偏着头看她,似乎瞧出了她的纠结,不过没点破,只轻笑一声。
“你且上前来,我送你件好东西。”
喜恰仍有些发愣,抿了抿唇,上前一步。
“蹲下来些。”孙悟空懒洋洋道,侧着耳朵,“礼物就藏在俺老孙耳朵里,你自己取吧。”
什么东西藏在耳朵里,喜恰腹诽一句,微微瞠目,手只抬了一寸高,略带迟疑。
“呆子,我这双手双脚都被压在身下,还有哪里能藏东西!”孙悟空不耐烦。
原是她不小心将心中想的说出来了,喜恰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当即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瞧着他耳洞。
“用灵力为引,将它拿出来。”孙悟空啧了一声,“怎得这也要教你?”
这小老鼠精有时是悟性高又机敏,有时却又憨得很,非得人一句句教着才行,这点就不太符合齐天大圣的心意。
但他心中也隐隐猜到,这样敏感细贴的小老鼠,必定是担心哪一步做得不对了,惹得别人不快,才总这样畏手畏脚。
如他所想,喜恰只是手微顿,并没有反驳他。
她葱白的指尖窜出一息灵力,将他所说的礼物取了出来。
“什么东西”取出来后,她依旧有些诧异。
手心躺着的不过一绿豆大的物件,白绒绒一团,尽管眯着眼睛也看不太出是什么。
孙悟空对着她手心一呼气。
霎时,白绒绒的豆子似蜕了皮,几般变化后,成了一双精巧的绒白绣鞋。
“”喜恰一时愣住,不知作何感想,并反复询问,“鞋、鞋?”
她也不缺鞋子穿啊。
孙悟空瞧她一副一言难尽,且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嗤了一声,似觉得她不识货。
“这可不是一般的鞋,这是——”
这是昔年他拜在须菩提祖师门下时,师者欲教他筋斗云的本识,却有意考验他,随手从袖中乾坤袋取出的异宝仙鞋。
仙鞋神靴,祖师言它同筋斗云术法一般,一样有造化七十二变,腾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