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陈美兰,非把?他揪到厕所里让他尿,但现在周雪琴和吕靖宇经常在外,显然是把?这孩子?扔给周母的,周母自?己都没家教,更?何况教孩子?。
“他妈的,谁啊,进?我家干嘛?”
陈德功一间间打开门找东西,李光明倒是哟呵一声:“外面看着光光鲜鲜的院子?,进?来怎么这样儿”
推开一间大?房的门,里面叽叽呱呱飞的全是鸡,再推开一间,迎门就是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臭尿罐子?,再推一间,死活推不?开,陈德功以为是周母和周巧芳在里面,一脚踏开,迎门挂着几条洗过,但是裆部褐黄的女人内裤,一张炕上
堆的满满的全是揉成?抹布一样的衣服,满地乱扔的报纸,都翻在国?债那一栏。
这是吕靖宇和周雪琴的卧室。
再推开一间,里面层层摞摞,果然是崭新的,雪白的尼龙绳和工地上的锅碗瓢盆。
陈德功和李光明搬东西,陈美兰转过来问吕大?宝:“大?宝,你家大?人呢?”
“关你屁事。”吕大?宝斜起眼睛说。
陈美兰给这小子?竖了个大?拇指:“你骂的可真好听,再骂响亮一点。”
“关你屁事,我声音够大?吗?”吕大?宝又说。
“特别棒,以后也要?这么大?声的骂人,加油。”陈美兰笑着说。
这孩子?确实有能力,将来心和阎西山一样黑,但从小没礼貌,嘴特别臭,特别喜欢骂人,陈美兰为了调教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
现在没人教育他,他爸又富的早,这小子?骂人的功夫变本加厉了。
有可能他将来还会很厉害,但也有可能,就因为他这张臭嘴,长不?大?就得被人打死。
提了两捆尼龙绳出?门,陈美兰头一回替阎肇觉得遗憾,这座青砖大?瓦,朴实气派的院子?,应该花了阎肇一家很多的心血,可现在,满院尿臊气,厨房里的臭污水一直流到院门口,脏的就像一个猪窝一样。
周母和周巧芳应该是出?门去买早餐的,提着几根油条和鸡蛋回来。
周巧芳率先看到陈德功一行人,拉着周母,悄悄站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陈美兰本来想喊大?哥一声,让他当面质问一下大?嫂的。
娘家吸她的血,吸的还不?够吗?
不?过就在这时,周母先掐了周巧芳一把?,再又搡了她一把?,那意思?,应该是想让周巧芳出?面要?绳子?要?锅碗瓢盆。
平常刚强要?面的大?嫂低着头,一言不?发?,现在要?让陈德功看到她,他会一巴掌搧聋她的耳朵。
得饶人处且饶人,陈美兰也就不?说什么了,让周母打吧,多打几回大?嫂的脑子?就清醒了。
回到家,把?东西先收拾到阎西山的煤场里,再出?来,陈美兰正?好碰上阎西山,头上戴着顶绿帽子?,站在煤场门口,志德意满,一脸姨妈笑的望着远方。
这顶军绿色的帽子?是圆圆给他买的,按阎西山的性格,不?应该喜欢戴绿帽子?。
不?过一回头,陈美兰看到圆圆和小旺在挨家挨户叫卖磁带,顿时明白了。
这个满腹心机的混蛋最近正?在跟阎肇争宠,想让圆圆重新爱上他。
果然,孩子?们一转身,他就把?绿帽子?摘掉,揉到裤兜里了。
“美兰,钱不?趁手,安全生产的事咱胡日拐一下得了,你说呢?”点了支烟,他说。
阎西山在跟自?己思?想斗争很久之后,还是选择了先装采煤生产线,不?是他有良心,是因为要?不?装,阎肇不?会让他开工。
但他并不?想按照目前国?家最先进?的那种来,因为装下来要?整整三十万块。他很可能要?贷款,卖车,筹钱来装,而在他装生产线的时候,别的煤老板们已?经组装车皮,浩浩荡荡南下了,不?如随便糊弄一下,装个样子?,赶紧采煤。
“装,而且必须认认真真装。”陈美兰说。
“第一笔就得10万块,第二笔也是,美兰,我只有五万块,你把?我卖了吧。”阎西山晃了晃,展示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你看我能值多少钱?”
“我想办法筹钱,你只管装生产线。”陈美兰正?色说。
“美兰,开煤窑就会死人,这是正?常情况。你看看咱们陕省一年多少起煤矿事故,死多少工人,矿主都判刑了吗,不?会的,只要?塞点钱就不?是事儿。你知不?知道,阎肇的前妻周雪琴,是她把?你介绍给我的,不?过我从来瞧不?起她,而你在我眼里,比她的胸襟要?开阔一千倍才对,但你知道不?,现在人周雪琴都赚大?钱了,你再看看你?”
当初,确实是周雪琴把?美兰介绍给阎西山的。
周雪琴曾经是毛纺厂一支花,又爱跳舞。
曾经是西平市所有舞厅里的头号人物,迪斯科跳的尤其好,几乎认识全西平市的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