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褚玺冷着脸,站在一堆小护士中间,冷冰冰的指着她的病房说:“小点声,她在睡觉。”她就止不住想笑。
褚玺都这么“在意”她的伤势,理所当然,沈月也不想继续浪费他的钱。
她也想回学校看看那群混混的结果以及纪瑶的表情。
她愉悦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蹭蹭走到前台问清了医疗费和住宿费,把剩下的天数给退了。
拿到费用单时,沈月的开心立马没了。
面对眼前的巨额医疗费,她感受到了来自褚玺的深深恶意。
这样的小伤买上一瓶云南白药和一瓶红花油就够了,花不到两百块钱。
现在却要负担六千多的费用。
她并不在乎钱,可是没有了钱,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上学、不能吃饭、不能见他。
她也绝不会欠他,所以她得想法子打工来还他钱。
最先映入脑海的是超市收款的工作。
她上辈子干得最多、时间也最长的一份工。
在她高中毕业后,没有学历和文凭,只有一张藏在头发下面脸和一个纤细娇小的身体。
为了褚玺,她也不能找那些可以长期做的工作,只能找些短工。
一开始,她做过夜店陪酒小姐,夜夜忍受着咸猪手和客户的恶意刁难,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最后得以面不改色的周旋在众人之中。
后来她也做过陪打工作者,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让客人打她来出气,尽管伤痕累累,她却练得一身好的防身术。
她还在炎热的夏日穿着玩偶服发了整整四个小时的传单,也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穿着单薄的裙子当人替身。
然而她做的最多的还是超市收款员的工作。
只需要站在柜台上,客人过来扫扫码、报个价,收费就行。
不需要她牺牲和伤害自己的身体或恶心她自己。
因为褚玺,她在社会摸爬滚打五年。
身上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症状也渐渐发生变化。
她可以八面玲珑地周旋在各色的人身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却是呕吐。
她可以跟别人谈笑风声,可说过的话从不会经过心。
她固执又倔强地追逐着褚玺。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只记得褚玺一个人出现在梦里。
她将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献祭给了褚玺,如同一个忠实的信徒,怀着狂热隐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