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中年汉子的心跳猛地加速,他下意识地、条件反射一般地捂住了储物袋口,停止了倾倒稻谷。
坐在粮台旁的执事,看到这一幕,忽然冷哼了一声,那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粮台上的两名灵植堂弟子,立刻心领神会,向中年汉子投来了森寒的目光,那目光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不够。”
怎么可能不够!
中年汉子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无奈,他的心在滴血,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由地握紧了五指,那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紧握的拳头上。
但他挣扎了片刻,在那两名弟子冰冷的目光下,还是无奈地张开手掌,放开了储物袋口,继续往灵溪纳谷倾倒灵谷。
稻谷开始慢慢地向上堆积,每一粒稻谷都是一颗沉重的铅球,压在中年汉子的心上。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灵谷越叠越高,形成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
中年汉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本就略显沧桑的面容此刻变得更加灰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滚落,是他心中流淌的泪水。
然而,他却也不敢再停下来,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倾倒稻谷的动作。
干瘦执事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眸里满是讥诮之色,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
那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中年汉子的自尊。
眼看金斗上的谷堆快要溃塌下来,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是中年汉子此刻脆弱的内心。
干瘦执事这才不紧不慢地捏了捏自己那稀疏的八字胡,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够了。”
中年汉子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如获大赦,一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突然得到了赦免一般。
他急忙捂住储物袋,用那满是汗水的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那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忙不迭地跑下粮台,脚步踉跄,随时都会摔倒,给人的感觉刚从那冰冷的断头台上逃下来,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交织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粮台左侧的一名疤脸修士,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灵溪纳谷的下方。
“嘭!”
这一脚力道十足,能踢碎一座小山。
只见他的右腿明显比左腿来得粗壮,那肌肉高高隆起,一块块坚硬的岩石,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这一脚踹下去,金斗立刻嗡嗡作响,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呻吟。
堆在最上面的稻谷,如同受到了惊吓的小鸟,立刻被震落下来,沿着四周那固定的凹槽,欢快地滚入槽口,然后悉数汇入槽下悬吊的储物袋之中。
令人惊奇的是,灵溪纳谷内的稻谷跟斗口再度平齐,竟然不差一星半点,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一场戏,而中年汉子只是这场戏中的一个可怜的配角。
疤脸修士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干裂的嘴唇,在品尝胜利的果实。
随后,他伸出那蒲扇般大小的巴掌,用力地拍了拍斗身,那斗身在他的拍击下微微颤抖。
随着他的这一拍,里面的稻谷瞬间全部注入最下方的储物袋,一粒不剩,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抓走,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