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颜拎着那稻草人的脑袋恶劣地晃了晃。
老鸨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近乎哀求地看着谢清颜。
可紧跟着，她看见那稻草人被少女卯足力气用力一抛，扔到了二楼姑娘们的面前。
姑娘们惊慌地躲开，远远地看着那稻草人。
楼下传来一道冰冷又戏谑的声音：
“哎呀，手滑了，居然扔到你的姑娘们手里了。”
“不过本小姐相信，既然袁妈妈平日对这些女孩子们这么好，那她们也很乐意投桃报李吧。”
暗示的意味十足，女孩子们一时愣住了。
有胆大的女孩子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仇恨，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咒印，若有所思。
老鸨差点气吐血，冲着二楼怒吼：“你们这群贱蹄子！还不赶紧把稻草人给老娘拿下来！若是少了一棵草，小心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可姑娘们却面面相觑没有动。
半晌，一个姑娘捡起那稻草人，走到老鸨身边，却是并未像她说的一样还给她，冷冷道：
“我原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有个将要成婚的好夫婿……是你把我拐来，逼我卖身！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那姑娘双目赤红，似乎是恨极了老鸨，一下子死死攥紧了那稻草人。
瞬间老鸨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人挤压，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消失，痛苦的在地上挣扎，却还不忘放狠话：“贱蹄子……你……竟敢……看我不……”
只是很快，老鸨便再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第一个姑娘的话犹如稻草堆里的火星，猛地点燃了楼里姑娘们积蓄已久的愤怒和绝望，一窝蜂地冲上来，疯了似的抢夺，撕扯，蹂躏那稻草人。
瞬间，稻草人身上的所有伤痕都出现在老鸨身上。
谢清颜懒懒地招呼道：“美人儿们可收着点儿力，这老刁婆暂且借我用两天。”
老鸨很快便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姑娘们很听话地给她留了一口气。
谢清颜啧啧两声，看向旁边已经吓呆的小厮：“看清楚了？你家主子可是自己发生的意外，我们大家伙儿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那小厮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地点头。
不知是哪个姑娘从老鸨怀里摸出来一厚沓卖身契。
姑娘们拿到自己的身契，哭着，笑着，将纸片撕碎，漫天飞舞。
谢清颜适时道：“诸位想回家的可以回家，拐卖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查清，若是不想回家，自可以来我将军府，正好本小姐缺一批丫鬟，可以给诸位提供一袭庇护之地。”
姑娘们看着谢清颜，纷纷红了眼眶。
楼里的打手早就在刚刚的混战中不知所踪，客人们也早就跑的一干二净。
有人点着了天音阁的窗帘，火舌一下下舔舐着这个表面光鲜却充满罪恶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洗濯所有污秽。
谢清颜怀抱着虚弱的琴娘，一步一个沾血的脚印缓缓走出天音阁，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姑娘们站在火光之外，将过去的所有罪恶与痛苦与天音阁一同掩埋，迎接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