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气，那西邦人被打懵了，维持着歪着头的姿势愣在原地。
“犯杀业者，应下无间地狱。”
谢清颜一双黑瞳在夜色中泛着奇异的光，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西邦人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反而嗤笑一声，吐出嘴里带血的牙齿，轻蔑道：“下地狱？那是你们这群中洲人的去处。”
“我等信奉仙师，即便身处无间地狱，仙师也能把我们捞出来，让我们死而复生！”
说罢又看了眼谢清颜手里的人皮面具，眼里划过一丝不屑。
“谁叫这老头不知好歹，金银财宝不要，拿家人性命要挟不听，只会念叨什么陛下……呵，我们只能活剥了他的脸皮，安在自己脸上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老头死之前可有骨气了，怎么打都不肯吭一声，直到被老子生生扔进油锅里炸了个焦酥，这才惨叫出来。”
瞬间，不少官员眼眶瞬间红了，文官还好些，武官恨不得当场把他打死。
崔监正向来作风正派，虽然人有些古板，却是个十分心善的性子，当上钦天监的监正之后，即便平日里再忙，有人找上门来求一卦，他也从不推辞。
如今听到他死的那样凄惨，众人怎能不生气。
“听起来，你似乎很喜欢油锅。”
谢清颜神色淡淡，却是一把钳住他的脖子，纤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逼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西邦人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双目暴突，不住挣扎着想要挣脱桎梏，却终究是徒劳，眼前开始冒金星，整个视野中几乎只剩下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
众人只看着他几乎要被谢清颜生生掐死，可下一瞬，谢清颜猛然松开手。
与此同时，西邦人的喉咙里瞬间挤压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如鱼一般在无忧手下挣动，无忧差点没摁住他。
“这么喜欢的话，便叫你自己体会一下吧。”
谢清颜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吐出的话语却极为残忍，“肉身被油炸算什么？不如试试魂魄被油炸的滋味？”
原本是暖和的夏夜，众人却纷纷感到浑身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动声色地离谢清颜远了些，就连裴烟也体贴地捂住了裴烁的耳朵，在心里惋惜地啧啧两声。
油炸魂魂，听起来就不知道得香成什么样子，只可惜娘亲不让她吃。
“咳咳，那个，轻颜啊……这人不如给皇兄留着，也好审一审？”
裴听渡硬着头皮开口，却见谢清颜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唇角勾出一抹淡笑。
“陛下不必担心，不过是用了点微末把戏罢了，并不会叫他真的受伤。”
话毕，那西邦人的挣扎也渐渐弱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上岸的鱼，浑身大汗淋漓，惊恐地爬着想要远离谢清颜的方向，眼中再无半分得意。
仔细一看，他身上还真的没有伤口。
谢清颜冷笑着看向他，好心解释道：“清颜看他这么喜欢油锅，于是便叫他也尝了尝灵魂在油锅中翻滚的滋味……一方面不至于损伤他的肉身，有利于陛下问出想问的东西，另一方面……”
谢清颜凑近他，眼角眉梢满是恶劣：“若是将他整个扔进油锅里，那便只能炸上一次。”
“可若是在魂魄上动手脚，那清颜便有的是手段，能叫他每日每夜都在油锅里惨叫。”
冷风拂过，裴听渡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抽动了一下嘴角，下意识看向裴远章，在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自己胞弟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位，否则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没想到，自家弟弟脸上丝毫没有惧意，看向谢清颜的眼中却满是柔和，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