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被那光芒刺的睁不开眼，嘴边却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冷笑。
孙涟涟啊孙涟涟，你是姐姐又怎样，先一步嫁给侯爷又怎样。
当年斗不过她，如今变成鬼，还不是依旧要死在她手里！
可光芒散去的瞬间，孙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瞬间面色惨白。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略带讥讽的笑音：“哎呀呀，瞧瞧我这死脑子，符纸拿错了呢。”
“原本想给夫人拿驱鬼的黄符，竟是错拿成了让鬼魂显形的黄符，这可怎么办呀。”
虽是这么说，谢清颜却慵懒地靠在井边，恶劣地眯起一双凤眼，眸中满是明晃晃的笑意。
在场的人却没一个人追究谢清颜拿错符纸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庭院正中央的女鬼身上。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一袭水蓝纱衣，碧玉簪挽起秀丽的长发，面容温婉，身姿窈窕。
“涟娘……涟娘……”
袁老侯爷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生怕眼前的女子凭空消失，居然奇迹般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颤巍巍地向她走去。
“是我，袁郎……”
孙涟涟目光含笑，向袁老侯爷伸手。
可是二人的指尖相碰的瞬间，袁老侯爷只感受到彻骨的寒意，惊慌地想要抱住孙涟涟，却什么都没碰到。
谢清颜轻声道：“侯爷忘了吗？你的夫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眼前的，只是她的鬼魂。”
袁老侯爷一怔，随即苦笑道：“那鬼魂竟然是你……”
“你怪我，怨恨我，我都心甘情愿，毕竟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只要你还记得我……即便是恨，我也甘之如饴。”
袁老侯爷定定地望着孙涟涟，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只是，涟娘能不能放过烨儿和朗儿，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只要涟娘愿意，我立刻就随你同去。”
说罢，竟是以为孙涟涟怨恨自己，要挥刀自戕。
袁朗当即拦下他，犹疑地看向孙涟涟：“你……真的是我的娘亲，可我的记忆里，娘亲最是和蔼仁善，怎会害我和父亲？”
闻言，孙涟涟眼角溢出一滴泪水，眸中满是痛苦，即便已经变成鬼，被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怀疑也差点将她击垮，抚上袁朗的鬓角，颤声道：
“娘每日不人不鬼的在这大宅子里游荡，唯一的心愿便是看着你平安喜乐的长大……”
“朗儿，你是娘亲手抚养了数十年的孩子，娘怎么会伤害你呢！”
鬓角传来的触感极冰冷，仿佛一阵寒风，却无端让袁朗感到一阵暖意，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可是……爹爹差点被横梁砸死，又差点落水，我又在喝药的时候被烫伤……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娘怎么会这么做呢？”
闻言，孙涟涟怔了一瞬，随即冷冷地扭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面容惨白不住冒着冷汗的孙氏。
这一次，她的眼底是无边的仇恨。
直到这时，众人才察觉到不对劲。
孙氏不是最敬爱自己的长姐吗，怎么如今看到孙涟涟的鬼魂却是这副反应？
“不要……姐姐……不要……”
眼见孙涟涟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孙氏吓慌了神，慌不择路地向院外跑去，却被谢清颜一柄折扇拦住去路，紧跟着对上一双戏谑含笑的眸子。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许久不见先夫人，不想叙叙旧吗？”
“还是说……当初亲手泼的火油点燃观音庙，夫人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