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崇德殿内僵持不下，偏偏当事人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裴听渡也纵着这二人，朝臣提出的意见权当听不见。
就在这时，殿外匆匆走进一个身影，虽然语气温和，却难免带了些急躁。
谢清颜抬头瞟了一眼，在心底冷笑。
看来有些人是等不及了啊。
瑞王显然刚从宫外赶来，跟地上的崔监正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跟着向裴听渡一拱手，真情实感道：
“陛下，臣知道福昌县主为我大虞贡献颇多，可是如今上京之外之人被旱情折磨久矣，一听到福昌县主命格之祸，如今一窝蜂地挤到宫门口，只怕是……要求陛下给个交代啊……”
说完又找补道：“依臣所见，崔监正的提议也确实激进了些，不若就暂且把福昌县主送出上京避避风头，如此一来陛下也不会落人口舌。”
谢清颜一下下点着扇子，在心中思忖。
杀不了她，就把她赶出上京吗。
这群人究竟要在这上京闹什么幺蛾子？
瑞王的话一出，群臣都面带忧色。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倘若裴听渡硬要保谢清颜，因此事失了民心，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裴听渡冷笑一声，看向瑞王：“皇兄倒是手眼通天，朕在宫中尚且没得到消息，皇兄竟是把外头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瑞王讪讪一笑：“臣毕竟是从宫外进来，多少还是对外头的情况了解些。”
正说着，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内侍，仿佛是在验证裴听渡的话一般，忙不迭地禀告：“陛下！不知是谁将福昌县主就是祸国妖女的事情散播出去，如今宫门外围了一大堆义愤填膺的百姓，声称……要烧死县主！”
瑞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精光。
裴远章倏然冷下了脸，连往日惯有的笑面也懒得装，拎起极光就要出门。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上前阻拦，可却无一人敢靠近他身边，只敢在裴远章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翻来覆去地倒着些什么“殿下三思啊”，“莫要伤及无辜”等话。
百官都很是好奇，这晋王府夫妻俩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跟吃了枪药似的，一句话不顺心就杀。
殊不知，谢清颜刚刚就凑在裴远章耳边耳语，今日之事，闹得越大越好，然后就只需要等一个人来就够了。
毕竟这可是个让钦天监大换血的好契机。
裴听渡也十分上道，拍案而起：“荒唐！堂堂晋王怎能如此莽撞。”
说罢便一拂袖，带着人追着他冲向城楼。
一行人眼观鼻鼻观心，匆匆登上城楼。
果不其然，往日把守森严的宫门口此刻成了菜市场，下头的百姓正骂的唾沫横飞。
一群人风尘仆仆，看着不像上京人。
长生在一旁低声道：“看装束和口音，这群人应该是来自距离上京最近的颍州。”
“颍州干旱了十个月，存粮都见底了！既然找到了妖女，为什么不速速将她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