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炼气不过，直接搂着她的腰强势调转方向，两人的头冲着窗户，让她再也碰不到开关。
黑暗里时间一拉长，又看不到他的脸作为精神依托，她还是害怕，身体开始觉得不适，
只能抓着他的手央求道：“阿炼，可以了，明天我们去你家，不能太劳累了……”
周炼听到了，虽然还没尽兴，还是放缓了动作，直至停下。
他抱着她倚靠在床头，顾纯打开了灯。
她狐疑的望着他，隐隐觉得不对，
“怎么了？”他问。
顾纯严肃道：“我喜欢你温柔的样子。”
周炼被她的话逗笑了，“都怪你太可爱了，我总忍不住。”
顾纯觉得这句情话一点都不动听，她严肃的摇摇头，
“这样不好玩。”
闻言，周炼勾起嘴角，不屑地冷笑一声，又很快敛起笑容，也严肃地回道：“小纯，我是你男人，我有欲望我不掩饰，因为我是活生生生的一个人，不是你脑海中构想的无欲无求的神，我不可能做到你心中的完美无瑕，我爱你，你的每一面我都爱，所以我包容你的冷淡迟钝，我三天没有休息好，可你今日才看到我新生的胡茬，你明知我昨夜醉酒晚归，你可曾想过在玄关处给我留一盏灯……”
这是周炼第一次同她细话这些伤人的小事，如今一股脑冷静温和地表达出来，看她在怀里垂头不语。
顾纯不说却也不代表认同，自古以来对社会对女人的规训之一，就是细腻。
仿佛细致入微只能是女人的天赋，做不到就是这个女人有缺陷，做不到就会被批斥，
顾纯想如果把枕边人换成黎云纪，她会做到比周炼说得还周到细致，
是他自己要冷脸不说话，是他自己要喝酒的，她没说他冷暴力他倒叫嚣了。
但眼下顾纯无法反驳，道理很简单，他是高高在上的周炼，掌握着自己和哥哥的命脉。
她的确没资格，她只能反思自己没有把本职工作做好。
周炼却觉得他把人说服了，
他接着说：“况且，我刚才也没怎么着吧，明明是你自己忽然状态不对，你把矛头指向我？小纯，我知道你很擅长转移矛盾和甩锅，但这个不温柔的锅我也不背。”
论嘴上功夫，逻辑思辨，顾纯从来不是周炼的对手。
一番话说得顾纯心虚不已，她只能轻声说：“你说的这些，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炼摩挲她光滑的脊背，打算继续在她的精神世界攻城略地，蓦地，他追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包容你一样，来包容我呢？是不够爱，还是不爱？”
顾纯心里冷笑，抬眸看他的容貌，眼神澄净，嘴角漾起笑意，
“我当然爱你了，唔——”
那两个字未及说出口，就被周炼粗暴地吻堵住了。
周炼的胸膛好一阵起伏，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但他不能让她说出来，
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疯，不能疯。
周炼忘情地亲吻她，良久才松开。
他喘着粗气，搂着她的肩膀一起躺下，而后伸出胳膊关了灯。
在黑暗中，顾纯听到了他深沉的叹息声，其中隐藏的复杂情绪她不得而知，
他是周炼，阴鸷复杂的周炼，曾动过心思要把自己送人做利益交换的周炼，曾假装曝光二人关系只为了潜藏野心的周炼，曾不动声色就毁了自己心爱画室的周炼……
或许还有很多事情她没解锁，她心里越发难安起来，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她隐约觉得是定时炸弹的响动，滴答滴答让她心烦，让她迷茫。
“睡吧。”他轻声道，并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