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没接话，笑着给小言夹了一块卤牛肉。
顾纯心里其实也清楚，没有他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多导演会注意到自己这位藉藉无名的小演员。
世间万物的事，祸福相依，谁也说不清，顾纯天性不爱理论，得过且过罢了。
——
周家老宅的宽敞卧房内，周母许芝月也在看电视，播放的也是《心探》，她病了好一阵儿，如今精神些，也是懒怠下床。家中老佣人柳姨来给她送午餐，餐盒里有一份药膳，一份米饭。
周炼在柳姨没进门前，端过餐盒，“柳姨，我来。”
“哎，炼哥儿小心点。”柳姨说道。
周炼缓步走进许芝月的卧房，“妈，吃饭了。”
许芝月看到他，严肃的面色陡然就可以扬起笑意，一派慈母的面庞。
“炼哥儿来啦，过来坐。”
周炼将药膳、米饭端放在床边桌上，许芝月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周炼则坐在一边的软椅上。
“妈，怎么还看起电视剧了？”
“岁数大了，打发时间呗，快看，这是不是你那小女友，去年你爸还求着我，让我吓唬她和你分开呢！”
周炼推了推金丝眼镜，正经看了眼电视，果然是顾纯，看穿着打扮应该就是去年他临时把人拽走的那部剧。
“妈，您说笑了，后来不也是您把我从家里放出来，我才能和她见面吗。”
许芝月笑笑，“你可真痴情啊，去年还差点为她送命呢，这点啊，随你爸。”
周炼微笑不语。
“可你爸再痴情也不会犯糊涂，你呢，也快三十了，到了成家的年纪，你爸不会同意你娶这一位的。你打算怎么办，还和你爸当年一样？对你将来的妻子可不公平。”
周炼目光定了定，一字一句地说：“此生我非她不娶。”
许芝月眸色一转，又喝了一口汤。
周炼又开口玩笑道：“我和她的事现在整个京圈都知道了，正儿八经的千金也会嫌弃我吧。”
许芝月的眼珠儿又骨碌一圈，用真丝手帕擦了擦嘴角，柔和回道：“可别这么说，你长相随你亲妈，生的一副好面孔，那些千金啊，都排着班呢吧！”
周炼没敢接话。
许芝月像是流露出放心的表情，蓦地又认真说：“我和你没血缘关系，但冰儿和你有，你们两个是骨肉至亲……你舅舅那边说你姐最晚今年6月，也该回国了，现在集团里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少，你爸信不过你，妈信你，我把我手头的股份的百分之五十，连同你姐姐的心腹都交给你，只希望你能在你姐姐回来之前，撑得住局面。我和你爸都老了，愈发的力不从心了……”
许芝月揉了揉太阳穴，周炼只觉得她脸上的纹路更深了些。
周炼还是佯装拒绝了一下，“妈，我……”
“听说你这段时间在集团干得不错，我信得过你。回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周炼恭敬道别，缓步离开。关门的时候，他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