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慕,内忧外患,已经不是容不得行差踏错了……
而是但求明主良臣,挽大厦于将倾。
摄政王徐徐说着大慕眼下的境况,一应情况、敌国情报、灾情信息,比慕姝从奏折上了解得还要全面。
面上那副忧国忧民的神态,一时都让慕姝难以分清是真情实感还是惺惺作态。
难不成,这人只是对着她这个女帝不服,想要争权夺势。
但是,实际上,还对天下苍生怀着不忍之心,胸怀报国之志?
“满朝的大臣们各怀心思,都来问臣,这帝位该当何去何从?”终于,成呈嘴里说出了这句堪称大不敬的话。
“臣多方权衡,难托先帝信任与百官厚望,冒天下之大不韪,提着脑袋担保了陛下登基。我大慕才有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
几句话,不疾不徐,平缓而温和。
但话中意味却复杂也尖锐极了。
几乎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慕姝,你是我一手拖上帝位的傀儡。
你的地位,你的尊荣,全部系于我身。
这个满朝文武心知肚明的境况,因为慕姝穿越而来这段时间误打误撞有了隐隐改变的形势,现在又被成呈直接提了出来。
慕姝心下一凛,面上却越发神色自若。
她弯着眉眼,双目澄澈地望向成呈:“王爷果断,时间会证明您的选择有多明智。”
“您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是开历史之先河,王爷之名,定会名垂千古。”
“王爷觉得,朕辜负了您的期望吗?”
她的语气冷清却柔和,并没半点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但话中意味,同样没有半点退让。
成呈眼睛微眯,抬眼定在女帝的面上,注目了许久。
他没发怒,也没反驳。
似乎是在沉思。
许久之后,才盯着慕姝嘴角缓缓勾出抹笑意:“陛下所言极是。”
“不到一月,陛下做的比臣预估得好多了,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但,大慕实在太难了。”
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陛下若是有何难处,尽可来寻本王。”
他的自称突然从微臣变成了本王,整个人的气势也浑然一变,泰然自若、胸有成竹一般,威严极了。
慕姝不明所以。
不是,这个摄政王脑子有病?
她的难处,有一半就是他找的,不是吗?
找他解决难处……
呵,是提醒她直接解决了他这个始作俑者吗?
慕姝心里划过这不靠谱而危险的念头,有些遗憾无法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