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噎。在场的人都比何意年龄大，但都比何意矮，现在看他好像笃定他女朋友一定能胜任领航员似的，把他女朋友挡在身后，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唐米奇眼神闪烁了下，“抱歉，我刚才的表达有误，我确实是田教练那个意思。”田教练忙不迭点头，把两人重新按回沙发上。“这事儿我们不考虑，正规比赛赛车太多，而且你开车太激进，危险系数很高，我不会把她的命交给一个激进的车手。”何意冷冷盯着唐米奇。唐米奇摸了摸鼻子，他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亏他还做了那么多准备，“那是我的个人爱好，正规比赛会避免犯规，”顿了顿，他又给自己解释，“我是学法律的，对于规则条例比较敏感，不会故意犯规。”何意和秦九九都没说话，田教练赶紧把这个死亡问题给转移走，他问道：“听说九九不用路书就能领航，要不我们先跑两圈？让我们见识一下九九的威力？”他没有用女朋友、领航员这种称号，而是喊了一个能拉近距离的昵称，果然，何意的脸色缓和下来。他转头问她，“你想跟他跑两圈么？”本来如果只有唐米奇自己，他一万个不愿意把她交出去，但这是个赛车俱乐部，他不想成为遮挡她大放异彩的那把黑伞。几个人的视线都在看她，秦九九有自己的考量，“可以。”几人的神色都开始期待起来，田教练对秦九九简单介绍了赛道路况，“外面这条赛道单圈长34公里，17个弯道，主宽12米，最窄只有6米，”“第一圈你坐副驾驶，让ickey自己跑，我们负责测数据，第二圈你再领航，这里有行车影像和定位设备，我们对比两次的数据，怎么样？”秦九九看着唐米奇，“可以，但我对车手有一个要求。”“你说。”唐米奇回她。“车手必须全程、无条件，听我指挥。”这个要求算是相当过分了，俱乐部的几人都互相对视一眼。不管是自己跑还是多车齐发，状况百变，车手的反应时间通常不到1秒，应急操作首先会基于本能，很有可能与领航员的意志相违背，而且谁能保证领航员的指挥一定是对的。要想控制一个车手的本能，很难。唐米奇犯了难，“这个条件恐怕没人能做到。”“我男朋友就能做到。”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唐米奇做了个决定，“今天先试着听你指挥。”秦九九接过旁边一人的递来的头盔，率先往外走。两人上车，在赛道热车，唐米奇转头看了她一眼，秦九九并没有看他。俱乐部的一个朋友挥了一面彩色的旗子，车子轰地一声窜了出去！34公里，17个弯道，每个弯道两边都被围挡或者水泥墙挡住视野，唐米奇以前偶尔回国内的时候会喊朋友一起来跑跑这条赛道，但现在他也很长时间没跑了，他按照自己的习惯跑了一圈下来，车里显示跑了2分08秒。赛道就在俱乐部外面，隔了一个停车的院子，外面只有一个人指挥，其他几人都在茶几旁看数据，看行车影像，听声音。第二圈开始之前，车手和领航员两人谁都没有沟通一下平时的对话习惯。从第一个弯路之前，秦九九便尽职尽责开口，“前50，右2接直200”“前50，坡接右4接直”“50，左长圆弧弯”何意和几个人围坐在茶几旁，听着从设备里传出来的女声。秦九九也有个习惯，只要不是急弯难弯，她习惯从入弯前50米开口，所以50米这个距离，只要车手掌握好了，足够提前做出各种操作反应。不仅设备上有一个地图全貌，加一个移动的车辆定位点，茶几上还有一张纸质赛道地图，标注了各个弯道的代号，代号用t加数字来命名。到了一条230米的直道上时，车里和设备里同时传出一个声音，“前100，靠左”这条直道只有两车道，靠左靠右还是靠中间，完全是根据车手对路况摩擦力的判断和驾驶习惯。唐米奇本来有100米的犹豫时间，但那道女声穿透力极强，直击他脑膜，他的意志退让，主动让这个声音占据主导，几乎是在她说完的瞬间，便把车子调整到左车道。田教练在地图这里画了一个圈，打了一个问号。车子继续疾驰，“前100，艾奥罗格弯”这个声音一出来，俱乐部大厅里的人都要炸翻天，“我靠！”“专业！”田教练一脸激动，他去问正看着行车影像的何意，“她、她之前来过？”何意抬头，一脸宠溺的笑，“第一次来。”他也从来没教过她这一点。这个艾奥罗格弯，正是这条赛道如今还在经营的原因，因为一比一还原了国际上着名的一道弯角，很多知名车手都会约人过来跑一跑。车手首先通过一个左转弯下坡，然后很快又迎来一个右转上坡。当然，至于车手怎么用最好的空气动力学表现来通过这道中高速弯角，还是在这里把车子打成结，这就看车手的车技了。反正领航员的专业度是够了。直到计时设备停止，仪器上显示刚才的计时，1分48秒！整整缩短了20秒！何意直接往室外跑，田教练指着其中一个数据对比，激动的手舞足蹈，“过t4弯的时候，第一圈车速75，第二圈车速直接100！”赛道终点，秦九九已经下车，唐米奇还坐在车上转头定定看着她的背影。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何意每一次跑完都要对她亲亲抱抱了。在她强大的气场里，车子的灵魂可能还是车手，但车手的灵魂，全部都属于她。被她影响被她左右，那种感觉，比人车合一还要令人畅快。第一次，唐米奇觉得车外两人抱在一起转圈的身影，有那么一点碍眼。：（）欺负天道？邪神发怒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