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时间差异冲击得她脑袋酸胀,她揉着发痛的左边脑勺,动作有一下没一下。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任务中被等级判定失败的咒灵重伤后死去,而在意识弥留之际,模糊不已的即将跨入黑暗的视野里跃入一抹身影,具体样子已经看不清了,只是那头白发倒是显眼,有如照亮黑夜的闪光。
只是……那时的她已经半只脚跨入黑暗,半截身子被死亡浸润,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失同时带走大量温度。
好冷。
好冷啊。
从指尖开始,四肢因为缺血开始泛白,泛冷。
最后一丝意识抽离前,有谁抱起自己,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额头,又顺着额角渗入发根。
到底……是谁在哭泣?
五条悟,是你吗?
这段记忆模糊得犹如年代久远的录像带,推入放映机后泛出不少雪花,所有画面都显得那么模糊,与其说是记忆,她更倾向于这是个梦。
因为,五条悟真的会哭泣吗?
而且,五条悟又真的会为她而哭泣吗?
她太难把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和会哭鼻子的样子联系在一起,说到底,她在那个时空的所作所为又会对现在这个时空产生影响吗?
福泽清叶不清楚,而当她试图从五条悟脸上找出些端倪时,教室门被打开,是放学后开始巡逻的学校保安,来人手里提着货真价实的手电筒。
“喂,你们都是谁啊?学校的无关人员请快点离开。”
“抱歉抱歉,我们是来逛学园祭的游客,因为学校太大都迷路了呢,这就离开。”五条悟说起谎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再拍一下马屁。
可惜保安也不吃这一套,态度不算客气地领着两人到校门口。
“看来是被当成奇怪的人了呢。”
五条悟说着耸耸肩,早在福泽清叶醒来时他就已经摘下眼罩,乍一眼看去他的长相着实和少年时差不多,只是五官又稍稍俊朗了些,脸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清叶吧。”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下巴上,他认真思索,突然收拢手指团成拳头轻轻地敲击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作恍然大悟状,“是刚才做噩梦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梦到五条悟哭鼻子,这也能归类于噩梦的范畴了吧?
“没有。”
“有哦。”他语气很是愉悦。
怎么这家伙过了十年还是那么幼稚啊!
“没有就是没有啦,说的这么肯定,难道是你也做噩梦了吗!”
“啊……”
他难得地僵住,笑容看起来虽然依旧灿烂,但似乎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失落。
旋即她听到他的声音说:“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了。”
挂在福泽清叶眼角眉梢的怒意消散,她有些无措,低头看看地面又抬起头,他双唇紧抿,许久后翕合,“其实也不能算是噩梦吧。”
“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开心的东西了。”
看五条悟的表情,不亚于在侧面印证她回到过去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同样意味着…夏油杰他……死了?
“既然感到抱歉的话,那就帮个忙吧?”
他很快整理好心情,但很有可能只是将情绪伪装起来,不过至少他面上还是笑眼盈盈,笑意浓得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什么?”察觉到不对劲后她本能地向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