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的时候,霍莉终于乘坐着唯一一辆到达“圣约翰疗养院”的大巴,来到了这座位于山脚下的疗养院。
浣熊镇北部的这座山脉属于喀斯卡特山脉的分支,与北喀斯喀特国家公园相邻,叫做“浣熊岭”,是户外徒步、露营爱好者的天堂。
霍莉一下车,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里的气温似乎要比浣熊镇要高,大概是因为森林的保温作用吧。
“圣约翰疗养院”的主体是一座纯白色的欧式庄园,外墙爬满了常春藤,前方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各色野花点缀其中,时不时能听到翠鸟的鸣叫声。
疗养院绿意盎然和阴沉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春天在这里凝固了似的。
怪不得这里的住院费这么高,这样的美景的确能洗涤人的心灵。
霍莉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了疗养院的前台。
进入了疗养院的内部,就能更加明显地察觉出来,这座疗养院是由某个家族的庄园改造而来——这可以从那些复古昂贵的装饰画中看出来。
这里对病人的管制并不严苛,霍莉在大厅里看到了好几个光头的小孩子在打闹,还有不少坐着轮椅的老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里的病人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错,笑容里洋溢着一种希望的气息。
“登记一下姓名,拜访人员和来访目的。”前台的护士小姐撇了霍莉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电脑。
霍莉在柜台上的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信息,同时注意到这座疗养院来访人员的频率还蛮高的,可见将家人送到这里来的人都怀揣着痊愈的希望。
前台接过登记本,沉默了一会儿:“你确定你要找梅芙·莫里斯女士?你是什么人?”
“我不都写了吗,我是她的侄女。”霍莉脸不红心不跳,“我叫霍莉·莫里斯。”
“不可能,梅芙女士是莫里斯家族的最后一个成员。”护士小姐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这座庄园曾经就属于莫里斯家族吗?”
嚯,这老太太以前还挺有钱的。
“额,我是比较偏远的那一支。”霍莉说,“你懂的,穷亲戚的那种。”
“别撒谎了,小姐。”护士小姐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霍莉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莫里斯家族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但是见她语气严肃,赶紧补救道:“好吧,其实是B先生介绍我来的,你只要给莫里斯女士转达这句话,她一定会见我的。”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护士小姐举起座机,和对面的人低语了几句后说,“你上去吧,莫里斯女士住在5楼的最后一间房间。”
霍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最近不小心养成了胡说八道的习惯。
她乘坐着电梯来到了五楼,这里的装潢明显要比楼下的贵气许多,就连地毯都是上好的红丝绒,应该是类似VIP的套房的存在。
“您好,”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护工向她递上鞋套,“莫里斯女士的房间需要保持较为清洁的环境,希望您能理解。”
霍莉没有提出意见,老老实实地进行了消毒,然后在护工的带领下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在此之前,霍莉对“梅芙·莫里斯”的想象,完全是对标甘道夫或邓布利多那样的大巫师,她即使白发苍苍,但蓝色的眼睛里也应该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完全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一个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插满了导管,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老人。
她看上去腐朽枯干,和任何躺在ICU病床上的普通老奶奶没有任何区别。
等等,要是莫里斯女士现在已经变成了不能说话的植物人,那么楼下的护士为什么会放她上来?
霍莉刚准备问护工,对方已经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好吧,看来这家疗养院也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嗯,莫里斯女士?”霍莉慢慢靠近病床,看清楚了床上老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