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格外高大健壮的身形，衬着一双如诉似泣的眼睛，分外违和。
仿佛姜玉不是去寻仙，而是去送死。
整个人看起来慌得不得了。
不过对付赵璎珞，姜玉很是擅长，她微微板起脸抬眸反问赵璎珞：“璎珞，你玉姐什么本事你都忘了吗？我应承过的事，可有食言的？”
姜玉的反问，一下子让赵璎珞想起来了曾经的无数过往。
当年她身为前朝偏远宗室女，也被列在了“上供”异族的皇室女名单上，年仅十二岁的她，因自小身型高大，看起来仿佛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早早就被异族点名，很是受了些罪。
但遇到玉姐之后，她对这些或受罪或即将受罪的女孩们说，只要跟着她，就能活！就能从地狱里杀出去！
她做到了。
陛下说万军之中斩杀敌手，便果然杀敌而归。
陛下说能平定天下、能带百姓们归家、能让这些受尽委屈的女子顶天立地地站起来……
她都做到了！
而这些本也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信念所在。
赵璎珞想杀尽异族、德姬阿姐想让前朝末帝父子死、王蔷嫂嫂不愿再嫁想堂堂正正为官做宰、宗霖将军想收复北地、岳鹏将军想驱逐异族……
这些他们或诉之于口、或深埋心底的报复、执念，陛下都做成了。
……在战场格外疯魔狠辣的赵璎珞，此时有些哽咽地回复：“陛下，从未食言。”
见状，姜玉轻轻拍了拍赵璎珞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放心，这一次，玉姐也定能得胜归来。不会食言。”
待安抚了众多大臣之外，姜玉在临行前一日，还见到了自从封侯之后，甚少进入皇宫的姜氏曾经的嫂嫂陈氏三娘陈冬。
她仍旧如姜玉幼时见到的那般，穿着一袭襦裙，分外文静内敛，甚至内敛到有些寡言。
但只有姜玉知晓，这个嫂嫂有多心善，当年明明她自己过得也不算如意，仍旧愿意接济父母早亡的姜玉。
后来姜玉起事，她就默默在后方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甚至在姜玉登基之后，以防被朝中人利用撺掇，更是直接辞官归家，关起门去过日子了。
她曾有一儿，在当年的动乱中被砍死，因年纪大了姜玉不少，一直暗暗将姜玉当作后辈照料，哪怕后来再嫁生下子女，也极为看重姜玉。
这次得知姜玉将要离京，陈冬并未多言其他，只是默默在她出行前递了觐见的折子。
此时她进入内室后正要下拜，姜玉就上前一步馋住了她的胳膊，“冬姐莫要多礼。”
知晓姜玉秉性，陈冬没有推辞，默默坐到了姜玉下首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怀着担忧慢慢道：“陛下也知老身的志向，向来没有王大人、赵将军她们大，见识也没有她们厉害。既然她们都同意的大事，老身也不会多言。恕老身冒犯，此次觐见，没有旁的要紧事，只是想请陛下万事小心，平安归京。”
说着，已经四十余岁的长宁侯便眼眶泛红，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静听着的姜玉，沉沉点头回应：“好，我定平安归京。冬姐亦要保重身体，等我归来再看望你。”
知晓陈冬不会出席自己离京时的大场面，姜玉便多留了她一会，收下了一些冬姐亲手做的出行物件。
就像曾经负责姜玉个人起居那般，陈冬再次亲手为姜玉准备好了行囊。
到了第二日，满朝文武整齐出现在京都外，恭送姜玉。
春日清早的晨风中，还带着几分寒意，但一众大臣心头滋味难明，根本无暇顾及周身冷暖，皆在沉默中等着陛下出现。
不过没让众人等待多久，姜玉就在内卫护持下，骑着匹红色骏马出了皇城。
往日身处皇城、身着帝皇冕服的姜玉，因威势太重，仿若皇权的化身，让人经常不自觉就忽视了她的样貌。
而今日，她身着一袭银色轻甲，背负长剑，坐在红色大马上飞奔出城的飒爽模样，引得直播间一众观众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