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一句话都没说,只喝了三杯酒。
还真是来喝酒的。
他失笑着摇头。
临近年关,公司很忙,沈淮启总是很晚才回家,宁希在他出门后才出来,她收拾好,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
她按照宁蓝泽发来的地址到达疗养院。
这条信息很早就发来了,只是她一直刻意忽视,不敢见到宁蓝依。如今到了门口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请问你找谁?”穿着护工服的人打开小门询问。
宁希回神:“我找宁蓝依。”
护工警惕道:“你是她什么人?”
“……”宁希很久才开口说:“我是……她妹妹。”
“只知道她有一个弟弟,没听说有妹妹啊。”
“一直在国外,刚回来。”
护工还是深信不疑,拿出手机:“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
也许是打给了宁蓝泽,宁希不在乎,几分钟后护工回来打开门:“进来吧。”
冬日上午的阳光温暖,照在院子里暖洋洋。
“喏,就在那里。”
宁希沿着护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的长发在身后编了个麻花辫,头发在阳光下发着光。她很瘦,病服撑不起来,垂在身上,外边裹了一件羽绒服。
脚下像是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脚。
“她能听懂话,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她都能懂。”护工见过太多宁希这样的人,一个正常人,一个曾经一起大笑大闹的人,有一天突然懵懂认不出人,谁心里都不好受。
第一反应不是接受,而是抗拒,更是心疼和怜爱。
宁希抬起脚,费力迈出第一步。几步路竟走得她很累,她在宁蓝依坐的长椅上坐下。
宁蓝依眼睛里全是疑惑,转过头,似是在问她是谁。
“你是来看我的吗?”
宁希眼眸闪烁:“你怎么知道?”
“真的吗?!”宁蓝依笑起来,很是惊喜:“你是除了我弟弟第一个来看我的!”
宁家现在只有宁蓝泽和宁蓝依。
疗养院装扮的有灯笼,也有了新年的气氛。宁希问:“你弟弟经常来吗?”
“当然啦!”宁蓝依点头,眉眼弯弯,笑起来很好看,“我叫宁蓝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希。”
“好,我记住了。”
宁希不解,宁蓝依笑着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那一瞬间,心脏似是被万剑击中,鼻尖酸涩。她张了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对,露露说我在这里十年了。”
宁希松了口气,没有受苦就好。
宁蓝泽对宁蓝依还算上心,不是她曾经知道的刀剑相向。
正想着,人就到了。
宁蓝泽站在不远处挑眉,一幅果然的模样:“你来了。”
哪怕看清楚一些,宁希还是讨厌宁蓝泽,当然宁蓝泽对她也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宁蓝泽开口,甚至从内心发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