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淮启点点头,补充一句,“在处理文件。”
“噢。”宁希加快两步下楼梯,难以掩饰慌乱,“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逃跑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靠在墙上,身体里像是住了一头小鹿,它在名为心脏的跑道上狂奔,怎么也停不下来。
宁希又想起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她既为沈淮启的不知道松口气,又有种邪恶的念头,想知道他知道后会怎么样。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所有生死关头的抉择都至关重要。
宁希瞧着月亮许愿,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结果。
她没想到在第二天,沈淮启就主动找她。这是有争执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宁希扬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但她没想到在沈淮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难受到回不过神。
桌子的文件上,是沈淮启整理的各种大学的优缺点,连交通娱乐都贴心的整理好了。
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国外的大学。
宁希低头看着每一张上他手写的备注,长长的一条,任谁看都明白这是费了很多力气,在很用心的整理。
如果出国上学是宁希先提出的,又或者她自己愿意出国,那这些就是沈淮启明晃晃的爱护和重视。可宁希偏偏不想出国,他花费这么多心思只是想要送她离开他。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她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含着绝望和不解。
沈淮启这才抬头,同宁希的狼狈崩溃不同,他自持稳重,耐心教导一个走上岔路的小孩儿。
“你现在才十几岁见过的人太少,许多事情或许不是你脑门一热就既定好的事。”他轻轻叹了口气,“有许多事情你不懂,可我懂。”
“你有没有想过等你以后想明白了,觉得这不过是一段误解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该如何相处。”
宁希想说些什么,被沈淮启打断:“你同爸妈之间又该如何相处?”
沈淮启垂眸狠下心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你敢告诉他们吗?你敢让所有人知道这份感情吗?”
宁希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每一句都像是刀子,重重刺进她心里。她想让沈淮启不要再说了,却发出一点声音。
书房安静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出五千万,你明明可以把我送走。”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了?”沈淮启抬眸,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咽了咽喉咙,拉松领带,片刻后才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妹妹。”
不会让别人欺负的妹妹,永远不会改变关系的妹妹。
宁希忍着疼,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文件,厚厚一本。
沈淮启以为她终于相通了,可这一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宁希不愿意出国的时候他拿她没办法,宁希终于答应出国了,他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考试。”
宁希目光从文件上移到沈淮启身上,下一秒在他深邃的瞳眸中,将文件撕碎:“我不需要。”
文件碎片散落一地,宁希没有管直接转身离开书房。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冰凉的水冲在手心。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此刻泛着疼。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宁希根本无心顾及手上的伤口。碰水,情绪过激,甚至忘记换药,导致这伤口愈发严重,溃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留下一条长长的无法消灭的伤疤,时不时泛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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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沈淮启开着车满目目的在街上游走,林胥昼打电话来叫他去喝酒,他应下。
“……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哥哥对妹妹?”
“……沈淮启,你对我就没有一点除去兄妹之外的感情吗?”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