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也能算食言?不过是几日没回去……”
“七日。”
容玠凉凉地吐出二字。
“……不过是这七日忙了些。等忙完我自是要回去的。”
像是生怕容玠不信,苏妙漪回到书案前,将那上头堆着的账簿、卷宗展示给他看,“你看,这一大摞是我这七日处理完的,这一小小小摞是还在收尾的。再有两日,两日后我一定回去!”
容玠的目光在书案上扫了一圈,又看向屏风后的小榻,“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还要在知微堂待着。”
苏妙漪点头。
熏笼里的热意源源不断,室内有些闷热。
容玠叹了口气,抬手解开了自己的氅袍,随手往衣架上一搭,人便走到了书案前,坐下。
“……你做什么?”
苏妙漪也走过去,戳了戳容玠的肩。
“陪你一起。”
苏妙漪愣了愣,“别闹了,你先回去休息,不然明日怎么上朝……”
“明日休沐,无妨。”
不等苏妙漪再开口,容玠已经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只手将书案上的卷宗递给她,“你继续,不必管我。”
“……”
容玠身上有些凉,苏妙漪一直待在暖阁里,乍一感受到这丝凉意,竟觉得妥帖舒服。
想了想,她也不委屈自己,当真懒懒地往容玠怀里一靠,捧着那些卷宗和账簿继续看了起来,全当身后的男人是个靠垫。
容玠垂眼,目光在苏妙漪心无旁骛的侧脸上来回轻扫,却始终没有移开。
那扣在她腰间的手掌只安分了片刻,便不紧不慢地勾起她的裙带,在指间绕着圈,随后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上,覆在了她的后颈,轻轻捏了几下。
“嘶……”
苏妙漪身子一颤,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头也没回地嚷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儿!酸痛了好几日,你刚刚捏的力道正正好……”
察觉到那手掌僵住了,苏妙漪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将自己的后颈往容玠掌心凑了凑,催促道,“继续啊。”
容玠:“……”
撩拨变成了正骨,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容玠幽幽地呼出一口浊气,认命地替自家夫人放松起了筋骨。
他手指下的力道不轻不重,又刚刚好按在穴位上,苏妙漪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又舒爽得直哼哼。
声音落进容玠耳里,叫他气得都有些想发笑了。
烛火曳动,暖意融融。二人相拥着坐在书案前,无人搅扰。室内一片寂静,只余下烛花炸开的噼啪声响。
“啪。”
苏妙漪手中的账簿忽然掉了下来,砸在了容玠的衣袍上。
容玠愣了愣,捏着苏妙漪的手掌一松,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整个人栽进了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就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竟是累得睡过去了!
容玠无奈地抿唇,思索片刻,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径直朝暗门外走去,经过衣架时,随手拽下了自己的氅袍。
楼下,遮云听到脚步声,一转头,就见容玠抱着被氅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妙漪走下楼来。
遮云一惊,连忙迎了上来。
“你上楼一趟,把她书案上的那些账簿和公文一同带回府。”
容玠低声吩咐了一句,便将苏妙漪抱上了马车。
苏妙漪一路昏睡,压根不知道自己从知微堂回了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