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院的桐树上,挂着开满灵花的秋千。
西侧最后间房,似乎被布置成凡尘厨房的样子。
视线扫过瓶瓶罐罐,陆雨歇眼睛眯了起来。
指月峰处处存在着唐烟烟生活过的痕迹,且没有清理。
置在厨房的几坛梅子酒桃花酒,方寸世尊前不久似乎刚刚才尝过,许是时候未到,他又将酒杯放回桌案,那杯沿仍残留着淡淡的酒香。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明。
……
转眼又到冬末,唐烟烟的内伤已经养得差不多。
那日她拖着疲惫身躯逃回魔域,第一件事便是去魔宫,把凤凰精血交给朝天阙。
凤凰精血和邪龙之骨真的是炼化魂魄的宝物吗?
当然不是。
但朝天阙说是,那它们就是。
奄奄一息倒下时,唐烟烟终于看到朝天阙眼底划过一丝释然。
他相信了她。
这份相信有几分,唐烟烟并不确定。
但她知道,她成功了,这就够了。
倚在窗下,唐烟烟望向窗外晴日。魔域没有冬天,一年四季都是艳阳高照。
唐烟烟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下雪的眷古峰,以及站在雪中的那抹清泠身影。
抬手取下红簪,唐烟烟凝视片刻,重新将它戴到发中。
再掀起睫毛时,唐烟烟眸中已无任何涟漪,只剩锋利的杀意。
前往孙鳌府邸,唐烟烟与他坐在院中喝茶。
上次把唐烟烟留在宥鸣山,甚至险些害她惨死,孙鳌非常过意不去:“烟烟妹妹,你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事你让人叫我去找你不就好了,干嘛亲自过来。”
唐烟烟捧着热茶,仿佛畏冷地缩了缩肩,嘟囔道:“孙鳌哥哥,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闷坏了。”
孙鳌欲言又止,他神经再大条,也能看出唐烟烟脸上的抑郁和不甘。
“妹妹,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唐烟烟扯唇一笑,轻叹道,“我只是每每想到一些事情,就恨得牙痒痒,日夜不得安宁。”
“什么事?”
“孙鳌哥哥,你以为魔尊殿下真的需要凤凰精血和邪龙之骨吗?”
“……”
唐烟烟冷笑道:“我们豁出性命找到的凤凰精血,根本不会用在炼化魂魄上。这一切都是魔尊殿下不信任我而设置的考验。他考验我没什么,反倒是连累了哥哥你,所以哥哥你不要怪我才好。”
孙鳌瞠目结舌:“啊这、这……”
唐烟烟放下茶盏,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怪殿下,如果没有章山道人煽风点火,我相信殿下不会那么做。”
孙鳌涨红了脸,他猛地拍案而起:“老子这就进宫,让魔尊知道章山道人这狗东西的真实嘴脸。”
“没用的,”唐烟烟无奈弯唇,“殿下也没那么信任我,这事终究还是殿下自己的决定。至于章山道人是仙域奸细的事,我们根本拿不出证据,冒然说出来,指不定章山道人还会反咬我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