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嘉陵下意识地笑，可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自来水哗哗地从水龙头里流出来。
越嘉陵看着那股白色的水流，语气平淡：“女人嘛……投其所好，花钱就是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静默无声，半天，才传来傅云深的一声笑：“你们这群人，看热闹没个够！等着，人家同意了，我再带过去。”
如此，就是推托了。
越嘉陵倒也不再勉强，主动把话题岔开：“对了，听傅伯伯说，你下个月就升任副总了？”
“嗯。”
“接替你做房务部总监的人选有了吗，没有的话，我认识一个人……”
说到这里，傅云深不得不打断他：“有了。”
“谁？”
“这个职位上的人，到时候一发通告，你们还不都知道了。”
*
酒店业的假期比其他行业过去得更快。
每年年后上班第一天，本市各个酒店的主要负责人和部门领导都要聚个会，打个照面，一是互相拜拜年，联络一下感情，二也沟通一下全年行业的前景和计划。
今年的年会恰轮到美湾来承办。
颜双意得空，便顺着大堂走到宴会厅去。揽境今天来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当初在前台的老同事，她想趁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大家，亲自拜个年。
“Elaine姐，这里！”
她循着那声招呼目光一扫——前厅的，餐饮的，客房的……各个部门的人几乎都到齐了，每个部门的人都由自己部门的领导带着，唯独不见Andy。
便问：“Andy今天没来？”
前厅部员工马上神秘兮兮地凑上来，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八卦：“哦，对了Elaine姐，你还不知道吧？”
颜双意疑惑地眨了眨眼，只等她继续往下说。
“Andy被开除了！”
“开除？！”颜双意忍不住讶然出声，“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Andy怀着越嘉陵的孩子，就算不愿做酒店的工作了，顶多就是休假罢了，怎么也不应该闹到被开除的份上。
“她怀孕的事是假的！”前台的小姑娘说起八卦来激动得脸都红了，“那天池小姐到酒店里来找她，两个人起了争执，池小姐不知怎么把她从楼梯间推了下去。后来越总带她去医院，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想借假怀孕上位而已。”
这戏剧性的反转简直让人啧啧称奇，小姑娘话都说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添上几句评论:“没想到还真有人把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用到现实生活中啊，还用到了越总身上……”
颜双意喏喏地答应着，没有说话。
宴会厅里，主持人一声招呼，大会已经开始了。
前台的小姑娘看她一眼：“Elaine姐……”
“哦。”颜双意在她背上轻抚一下，“你先去吧，我去个卫生间，马上就来。”
越嘉陵在前面和傅云深寒暄了几句，来得便有些晚。一拐过宴会区来，就看见颜双意正靠在大理石墙壁上出神。
她的眉尖微蹙，双睫低垂，背靠着墙壁，两手背在背后，规规矩矩的，倒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孩子。
路过她，但他的脚步却没停。
反是颜双意先出声，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