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再努努力,花十年、二十年赚个投胎资格,说不定很有希望呢!
时离想到这里,忍不住有点“呼吸急促”,生前的贷款也好,借钱也罢,都跟她没关系了。
只要陈渡肯把这笔钱烧给她……
没错!
这一定就是她的执念!
时离噌地飘出卫生间的门,飘到陈渡身边大声喊他。
“陈渡,陈渡,陈渡!”
“我是时离啊,时间的时,离开的离,你还记得我吗?!”
“我有钱!我有十二万!”
“你帮帮忙,把钱烧给我好不好?”
沙发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还没等时离从兴奋劲上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喊话他压根听不见时,他忽然睁开了眼。
他迅速撩起眼皮,视线忽然扫向时离的方向。
十分精准的方向。
那一瞬间,时离几乎以为他在跟她对视。
下一秒,陈渡整个人突然坐直了身子,他蹙着眉,警惕地关了电视、扔了烟头,忽然屏住呼吸,伸手在半空探了探,喉头滚动,手指收紧,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他听到了?
时离一激动,把自己的“身体”往他手边送了送。
只可惜,不出预料,他修长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她的身体。
如同穿过一片空气。
阳光穿透脏兮兮的玻璃窗,斑驳地照在他睫毛上,陈渡的手就以那样的姿势,僵在空中半分钟。
时离被他这样子骇到了,不敢再出声,屋子里静悄悄的。
直到他终于收回了手。
她发誓,这瞬间她从陈渡深不见底的眼里,看到了一种藏不住的悲哀。
他很慢很慢地收回手,重新仰头靠回了沙发上。
时离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把手背盖在眼皮上,很久很久没有动静。
清晨透彻的寂静里,他的呼吸突然有一点急促,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紧紧地抓着沙发扶手,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时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无措地看了看四周。
她听到了。
陈渡,云淡风轻的陈渡,无所不能的陈渡。
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