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奥,”纪轻舟被他一本正经的辩解逗笑,“那我也没有恋童癖。”
“怎能叫恋童?”解予安不以为意。
在他印象中,家乡许多人都是十三四岁光景、甚至十岁左右就已定好了亲事,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结婚者最多,女子则是过了十六便可出嫁。
至于乡下,那就更为畸形了。
当然接受新式教育长大,他知晓早婚并非什么好事,但十五六岁在他观念里,也称不上是“恋童”。
“得了吧,你中学时的照片我又不是没见过,太嫩了,像个文静小姑娘,不是我的菜。”
纪轻舟难得认真地解释道:“还有你十八岁的入伍照,我也问沈女士要来看了,虽然剃个寸头,还是面嫩,一看就是没受过挫折的新兵蛋子。
“但你回国那会儿刚刚好,大概是受过磨难,就会成熟稳重许多,同时又很有年轻人的锐气,我遇见你的时候,正好是你最令我心动的时候。”
“是吗?”虽然距离回国也才过去两年,但或许是之前眼睛失明的缘故,解予安很难想象和对方初遇时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嗯。”纪轻舟点了点头,轻咋舌道:“其实我也一样,我年轻时的审美太超前了,你这性子,但凡早几年认识我,肯定连看我一眼都受不了,心里要骂我,什么刺眼睛的花蝴蝶!
“所以说,我来到你身边的时候呢,恰好是我个人审美返璞归真的时候,我们遇见彼此的时机,还真是蛮恰当的。”
他正儿八经地总结到这里,朝对方微挑眉毛问:“你看,我这么一解释,你是不是就释怀多了?”
解予安静静听完,的确有所释怀,可与此同时,心底又愈发遗憾,不能早些时候认识对方。
“花蝴蝶是何模样?”他谦虚请教道。
尽管很难想象青年口中的“审美太超前”是什么状态,但因对眼前人满怀爱意,他打从心底觉得,不论纪轻舟装扮得多么花里胡哨,肯定都是极招人喜欢的。
纪轻舟没料到他的重点是这个,轻笑了声道:“好奇啊?”
“嗯,”解予安缓慢闭了下眼睛,直白问:“何时给我看?”
“啧,你果然是……”
“嗯?”
纪轻舟犹豫了下,往前探了探,凑近男人耳边低声道:“喜欢骚的,是不是?”
解予安听清他的话语,脸上顿然浮起几分薄红之意,否认道:“没有。”
“奥奥,我信了。”纪轻舟笑嘻嘻地应声。
见他头发也差不多晾干了,抬手捂着唇打了个呵欠,牵着他手起身说:“不聊了,睡觉去了。”
解予安见他实在困倦,也不再硬拉着他陪自己聊感情。
正拿下毛巾挂在沙发上,准备跟着青年去睡觉,这时忽见对方转过头,笑意柔和道:“等后天的大秀吧,现在条件不如从前了,到时尽量花给你看。”
第189章大秀开场比起紧张,他此刻定然更为亢……
“是在这儿吗?”
傍晚六点,暮色已降,昏暗夜色中,黄浦江畔的皇后饭店一如既往的灯火辉煌。
五个衣着朴素、梳妆整洁的年轻女子,每人手中各自拿着一张邀请卡,稍显茫然局促地站在这座巍峨华丽的文艺复兴式建筑的正门外,望着一位位打扮得时髦光鲜的客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饭店。
这五人正是裁缝女校的学生,因在学期考试中获得了较好的名次,拿到了时装业公会举办的时装大秀的入场资格。
约莫在一周前,她们便通过学校收到了时装业公会所发出的邀请函。
米白色的卡纸上,用先进的打字机设备敲打印刷着黑色的墨字,有中文也有英文,下方还留有时装业公会的盖章与理事长的签字——只有二者兼备,才是有效的邀请函。
因提前从邀请卡上得知了秀场的地址,既是在外滩,又叫做皇后饭店,女学生们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场时装表演一定很是盛大,为此,她们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最为体面的衣服。
有过年时新缝制的袄裙,也有从前舍不得多穿的花边旗袍。
其中有个叫做明香的女学生,是学期考试的第一名获得者之一,设计与动手能力兼具的她,还自己设计制作了一件荷叶边领的白衬衣,搭配黑色的百褶裙,在衣服的袖口与裙子的裙摆处,精心地绣上了一圈曾在课上和校长先生学过的玫瑰丝带绣。
她穿上这套衣裙和同学们会和,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夸奖,哪知下了电车,来到这饭店门口一瞧,来往宾客几乎人人都打扮得奢华靓丽,不是私人定制礼服,便是世纪牌最新季的高级成衣。
她们这般简朴的着装与打扮,在这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能进去吗?”
望见一位西装笔挺的高鼻子洋人被几个显然是有钱大老板的男人簇拥着进入大门。
之后,紧接着又是一个棕黄卷发的西方面孔绅士带着他的助手扛着照相机入内,有位女学生不禁犹疑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