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趁机邀功:“我现在可是在陪你一起给警务部打工诶。”
“万分感谢。”周棠又看了眼那些资料,注意到顾云杉是从十二区调进来的,说道,“等下顺便帮我申请调用十二区的案卷,先要近两年的。”
林鹤秒拒:“不行,没权限。”
周棠:“没权限?”
“是啊,你忘记重构法案了吗?”林鹤说,“最高法院把案卷查阅权限收回了,你要看的话只能去那边申请,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最近对十到二十二区的案子都看得很紧,最好得现场去看才行。”
周棠听得头疼:“这么麻烦?”
林鹤:“嗯哼。”
周棠有点儿想放弃了。
要不然,还是从头开始推给警务部算了。
她略微烦躁地敲了敲桌面,刚要开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响,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无意识的回头看。
下一秒,她猛地停住动作,然后很快站了起来。
“哥哥。”
裴寂容站在门边。
他穿着法院的制服,脸色被黑衣衬得格外苍白,神色很安静,但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
“您……”
周棠的反应速度很快,很快就想张口打招呼,全然忘记了通讯还没挂断,她没带耳机,这边的动静没被终端的收音孔收入,林鹤一无所知,还在一句句地提建议。
“如果要申请调阅的话,耗时可能太长了,除非你在最高法院有熟人,趁他们办案的时候一起看一下,不过那也很累啊,要不还是放弃算了。”
“说到最高……”
周棠啪地挂断了通讯。
她有点生硬地说:“您回来了。”
不是说不在这边吗……恰巧有事回家,还是……?
裴寂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积着一层雾气,薄而轻,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泪水流出眼眶。
过了很久。
“……周棠。”
裴寂容轻轻念她的名字,梦游似的,语气如同幻觉缠绕之下的一声轻叹。
“哥哥。”周棠冷静下来,说,“好久不见。”
裴寂容没有开口,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在她和桌上的终端间徘徊了一会,才惊醒似的问:“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周棠极快地否认,“只是一点小事。”
真正见面时,她才发现要面对并不如想象中容易,走一步看一步——根本不成立,最后的结果就是尴尬相对。
她可能还是需要做点准备。
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周棠一把抓起终端,边往门外走边说:“部里有事,我得先走了,下次见。”
说完,她就绕开裴寂容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像阵雨一样迅速地消失了。
裴寂容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怔然,垂在身侧的手指虚握了一下,微微地发起抖来,不得不扶住墙壁。
他是匆匆赶回来的。
周棠返回轴心区的事没有保密,整个最高法院都在密切关注几位统括监察候选的动向,她刚离开四十六区,裴寂容就收到了消息。
他很想问问她这段时间怎么样,为什么突然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反复点来很多次聊天框,最终也没有把编辑好的消息发出去。
能不能问,该不该问,周棠……想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