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素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屋内，但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那沉闷而冰冷的气息。
空气仿佛凝滞不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就连一丝风都不敢流过。
顾元洲静静地躺在软榻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他的双眼微阖，眉宇间隐约透出难以抹去的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无解的乌云，将他彻底封锁在一个无人可及的世界里。
阳光斜照在他身上，却如打在一块冰冷的雕像上，毫无生气。
他那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冷冽得让人心头一紧。
周素缓缓走近，目光落在他因为自己靠近而微微紧闭的眼睑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一如屋内压抑的氛围。
那种沉默带着某种不安定的暗流，仿佛稍有动静就会破碎。
她停在榻边，低声唤道：“八少爷？”
顾元洲的眼皮轻轻动了动，那双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片黯淡无光的眸子。
那目光像是死海一般，沉寂无波，仿佛凝视着无边无际的虚无。
他看着她，眼神空洞，像是在透过她看着某个不存在的幻象。
“你来了。。。。。。”
他的声音低哑无力，带着掩不住的疲倦。
周素微微挑了挑眉，没有第一时间换上她惯常的温柔模样，而是淡然地在榻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八少爷哪里不舒服？奴婢给您按按头？”
顾元洲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涣散，像是在某种深不可测的情绪中沉浮。
周素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他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传来一片冰凉，那寒意直透入骨，让她微微一愣。
“真的没事吗？”她声音柔和，带着几分关切。
在她的触碰下，顾元洲的眼神微微一颤，仿佛终于在她的手心中找回了一丝真实感。
那片深海般的目光里，渐渐浮现出一点微弱的情绪。
周素本打算起身去请大夫，却在她刚要动身时，顾元洲突然攥住她袖子，声音低哑地开口：“你别走。”
这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心底溢出，带着浓郁的脆弱和无助。
周素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他那攥住自己袖子的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这不像是她认识的顾元洲。
她放轻了语气，柔声问道：“那您能告诉奴婢，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元洲的目光依旧紧紧黏在她身上。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没哪里不舒服，只是。。。。。。不想一个人。”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无边的疲倦与孤独，仿佛沉溺在某种无形的黑暗中，无法挣脱。
周素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意：“好，那奴婢就在这里陪您。”
她轻轻握住他那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温柔地拍了拍：“难道您昨晚做噩梦了？”
顾元洲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模糊不清的情绪，仿佛在回忆什么。
他的嗓音低沉而微哑，带着一丝疲惫：“昨晚。。。。。。我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没有细说，但那短短一句话像是带着无尽的沉重和孤寂。
周素微微皱了皱眉，心里不禁疑惑。
这人到底梦见了什么，能让他这个样子？
正当她思忖间，顾元洲突然微微起身，顺势把头靠在她的腿上。